“我昨晚說過什么,德薩羅?嗯?”
他的手沿著我的腰側(cè)探下去,抓-住了浴巾的邊沿。我沒想到萊茵會突然變得如此恐怖,因為除非發(fā)生什么要緊事,他平日里都顯得斯文而詼諧,一副典型的教授和學者的模樣,壓根不是從昨晚到現(xiàn)在的狀態(tài)。我甚至懷疑他有雙重人格分-裂癥。
而此時我不得我承認,我因為猝不及防而害怕了。
我真的有些相信他的恐-嚇不是說著玩兒的。
我的脊背冷汗直冒: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,萊茵,你冷靜點!”
萊茵哼笑了一下,盡管那笑意聽上去叫我更加毛-骨-悚-然:“你忘了?那么,要不要我用行動幫你回憶一下?我警告過你,別擅自接近人魚這種危險生物,可落在水倉里的熒光棒是誰落下的?”
我的呼吸驟然發(fā)緊,為自己的疏忽惱恨得有種撞墻自-殺的沖動。狡辯成了徒勞,可我依然難以嘴軟:“那也許,也許是今天在甲板上落下的,我發(fā)誓我沒有去!”
“我不會相信你的誓,德薩羅,你是個徹頭徹尾的…小騙子。”萊茵突然叫著我的真名,沉沉得透過我的脊背振得我胸腔發(fā)-麻。他對我這樣...
下著定論,就像在做一份事實確鑿的生物鑒定。
他的右手臂從我的身-體兩側(cè)勒緊而來,牢牢的箍-住了我的胳膊,同時一只手抓-住了我的浴巾,猛地一把將遮蔽我身-體的唯一物件撕了下來。
我終于確定萊茵是認真的。這條船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救我!
“萊茵,你別亂來,我可是你的學-生!”
我吼叫了一聲,幾乎像兔子一樣躥跳著掙扎起來,可是與他的肌肉力量相差太懸殊,每一寸可活動的余地都被限-制得微不足道,除了我光不溜秋的臀-部還可以扭-動。但我寧可不動那兒,因為那根引-誘簡直沒有什么兩樣。
“假如你愿意,德薩羅…我忍了很久了,”萊茵用一種半威脅半商量的的口吻說道。他像警員逮-捕罪犯那樣把我的雙手按在身后,騰出一只手,撥-開我后頸的頭發(fā),“從你選擇我作為導師的那天起,我就喜歡上你了。假如你順從我,我可以把讓人魚研究的項目獲得政-府的支持,你將會成為世界聞名…,成為比華萊士和達爾文還要杰出的生物學家?!?
我足足為這句話而呆了幾秒。并非因為我受到了誘-惑,而是我未曾想到,我心目中-出色而優(yōu)秀的導師和搭檔,一個我曾仰視的人物,竟然會這樣赤-裸裸的利誘我。而可笑的是,他要換取的是我,他的學-生,一個男人的身-體。
是我一直以來活在了學院派的世界里,而忽視了現(xiàn)實的骯-臟與殘酷。
“你默認了,德薩羅?”萊茵撫-摸-著我的胸口,語氣中染上了一絲得逞的意味,他低頭吻上我的脖子,嘆道:“你真香啊,香得簡直叫我舍不得品嘗。”
我觸電似的躲開頭顱,一股被羞辱的惡心感叫我怒不可遏,奮力的掙扎起來:“我拒絕!萊茵,我拒絕這種骯-臟的交易,更拒絕繼續(xù)做你的學-生!我寧可退學!你這個無-恥的混-蛋!”
“可現(xiàn)在,我給你拒絕的余地了嗎?”
萊茵忽然大笑出了聲。他擒住我的雙臂,將我拉得翻過身來,大手扳住我的后頸和頭顱,迫使我不得不仰起頭來,與他的臉相對。我毫不避諱的直視著他,咬緊牙關(guān),使自己的面部輪廓顯得硬朗一些,讓他清楚的認識到我并非一個弱者。
而是一個,在精神高度上和道-德上足以俯視他的學士:“我拒絕。萊茵。別讓我鄙視你?!?
他那種侵占而威脅的笑容在我的逼視之下慢慢斂去了,神色隱忍而壓抑。他的眉頭抽-搐了一下,湊在我耳邊道:“德薩羅,你太單純了,總有一天,你所認為的高尚會在現(xiàn)實的殘酷面前倒塌,你會臣服于我。而我,等著那一天。你這個可愛的樣子,讓我?guī)缀跻獝凵夏懔恕?
萊茵側(cè)過臉來,像是要吻上我的嘴唇。
我撇開頭想躲,用-力過猛撞在了背后的門板上,頭顱一陣生疼,只覺得周遭天旋地轉(zhuǎn)。就在這時,腳下竟然真的猛烈搖晃了起來,一股似曾相識的異香從空氣中飄了過去,浴-室里突然啪地一片漆黑。
我什么也看不清楚,卻感到萊茵離開了我的身-體,簡直是被一股力量拽開的一樣突然,緊接他在一片漆黑中發(fā)出一聲悶-哼,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。
“暴風雨!暴風雨!”
外面?zhèn)鱽硭謧冞b遙的大喊。
我顧不得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,猛地撞開了浴-室的門,甚至來不及撿起浴巾,赤著身-子就跑了出去,沖回了自己的艙室,緊緊關(guān)上了門。
窗外風雨大作,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吹枯拉朽,吹得整艘船都在劇烈顛簸,玻璃上布滿了橫飛斑駁的雨線,什么也看不清楚。
我扶著床欄在床-上坐下來,拾掇干凈的衣物穿上,然而就在我套-上衣的時候,我突然看見一道黑影從窗外的雨霧里飛快的掠了過去,速度快得非-人,我心想大抵是船上的什么東西被風刮跑了,可將衣服套-上后,在這短短的幾秒間,我竟然在窗戶上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詭異的變化。
窗戶的水汽上印了一個模糊的輪廓。
一個人的手印,可是指縫間的印子卻連在一起。
那是,人魚的蹼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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