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男生紅著耳朵，并肩走進學(xué)校附近的飯店。
天氣冷，麻辣燙和家常菜館子成了最熱鬧的店面。一碗熱湯進肚，整個人都暖和起來了。
“幾號考完試？”向淮之問。
景歡低下頭笑，報了個日期。
向淮之皺了下眉：“笑什么？”
景歡說：“你好像我爸啊，不是問我什么時候復(fù)習(xí)，就是問我什么時候考試。”
向淮之失笑，剛想說什么。
景歡探了探身子，小聲叫他：“爸爸?！?
向淮之：“……”
向淮之又體會到了結(jié)婚那天，被叫“老公”時的情緒。
他喉結(jié)很輕地動了下：“周圍有人，不要亂叫?！?
景歡“哦”了聲：“意思沒人的時候就能叫？”
向淮之瞬間就想偏了。
服務(wù)員端上菜品，打斷了兩人的對話。
服務(wù)員走后，向淮之剛想繼續(xù)剛才的話題，就見景歡捏著筷子，視線越過他，看向了飯店大門的方向。
“景歡？好巧，你也來這吃飯？”略微熟悉的女聲從身后傳來，“啊，向?qū)W長也在……”
梁夢佳的語氣有些刻意，怎么看都不像是剛發(fā)現(xiàn)向淮之的樣子。
“巧?！本皻g簡單地應(yīng)了一句。
“后天的考試加油呀，景歡?！绷簤艏颜驹谒麄冏琅裕?，“向?qū)W長，上次的事謝謝你，正好，我請你吃頓飯吧，當(dāng)做道謝?！?
景歡立刻抬眼看對面的人。
向淮之覺得他眼睛里寫著“你敢答應(yīng)，老子就掀桌走人”。
他很輕地笑了一聲，梁夢佳聽得小鹿亂撞，手搭在椅子上就想坐下來。
可向淮之抬起頭來時，臉上卻一點笑都不剩了。
“不用，我們有事要談，不方便。”
梁夢佳尷尬地走了。
向淮之放下筷子：“沒讓她坐下來，別發(fā)脾氣?！?
“我哪有發(fā)脾氣，”景歡說，“我剛是在想事情?！?
向淮之問：“想什么？”
景歡說：“想怎么排擠情敵?！?
向淮之又笑了。他用熱毛巾擦了下手，緩緩道：“上次在圖書館，她找我?guī)兔Π釙?。?
“幾大摞，女孩子確實搬不了，我才去的。”
“你沒有情敵。”
吃完晚飯，兩人從飯店走出來。
景歡站在風(fēng)里有些茫然。
明明他是主動方，按理說該是他去勾引向淮之，怎么反倒是自己被撩撥得找不著北？
而且仔細想想……向淮之也沒做什么。
“回去嗎？”向淮之問。
景歡原本想的也就是吃一頓飯。
他轉(zhuǎn)頭看身邊的人，話到嘴邊拐了個彎：“我吃得有點飽，回去了睡不著?！?
向淮之勾了勾嘴角：“那你想做什么？”
“不然去操場逛逛……”景歡很老實地看著他，“順便消消食？”
晚上的高中操場是教導(dǎo)主任抓早戀的重點區(qū)域。
大學(xué)操場，就是小情侶們的戀愛圣地了。
大一那會兒，景歡每晚都能聽見陸文浩的吐槽，說學(xué)校那些情侶不是人，大庭廣眾卿卿我我不知廉恥。
但他一直沒機會見識，畢竟從小道上回寢室更快一些。
而且他覺得陸文浩說的話有夸張的成分——在別人眼皮子底下，能做什么出格的事兒？！
直到今晚。
草。
前面那對情侶是在接吻嗎？？？
等等……
那男的手好像不太老實啊？
別人在四周甜蜜語，景歡瞪大眼睛，滿腦子想的都是要不要報警。
男生溫?zé)岬氖终瓢阉X袋掰了回來。
“別亂看。”
向淮之動作帶了些力，景歡一只腿抬在半空，一下沒能站穩(wěn)，撞到了向淮之身上。
兩人的距離突然拉近，清冽的冷香竄進景歡的鼻腔，聞得他心神微動。
“這些人……不怕被抓啊？”景歡回過神，小聲地問。
“馬上要放假了，管得不嚴(yán)。”向淮之說。
景歡點點頭，明白了。
兜了半圈，操場的燈光忽然熄了一盞。
光線本就不夠，最亮的那盞滅掉后，整個操場就陷入了曖昧的昏暗中。
沒多久，立刻就有管理人員來操場趕人，不過管理人員就一位，大半天都沒趕走幾個人。
景歡走了兩步，伸手拽了一下自己的圍巾，忽然問：“上次我是不是……親你了？”
向淮之步伐一頓：“嗯?！?
“我仔細想了很久……”景歡停下步子，拽住他的手腕，“好像親的下巴？”
向淮之垂眼看他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線，景歡竟然覺得他的眼神尤其溫柔。
景歡心臟都要跳出胸腔，說：“那不能算是一個吻吧？”
向淮之嗓子低沉：“那算什么？”
景歡試探地說：“算半個？”
向淮之挑起眉，沒說話。
“那我現(xiàn)在讓你還剩下那半個……方便嗎？”景歡發(fā)誓，“我就親下巴?！?
沒了燈光，操場那些正兒八經(jīng)鍛煉的人都走了，人瞬間少了大半。
主席臺右側(cè)，兩個男生貼得很近。
景歡仰著頭，很輕地吮著向淮之的下巴，摩挲的過程中，碰到了向淮之的下唇。
幽暗的角落，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。
鼻息交纏時，景歡終于忍無可忍，偷偷地往上挪了一點點。
與此同時，向淮之忽然垂下頭，瞬間唇抵著唇。
景歡腦袋磕在冰涼的石墻上，先是愣了一下，然后抬起手來，像是怕人跑了似的，勾住了向淮之的脖子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感謝大家的營養(yǎng)液和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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