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青裴重新坐回了沙發(fā),“這兩年記憶力有些下降,不過原董的聲音,還是不會忘的?!?
“聽說你回北京了,時間過得真快啊?!?
“原董給我打電話,不是來懷舊的吧?!鳖櫱嗯岈F(xiàn)在對原立江連表面上的客氣都省了,事情過去了兩年,可每當他想起原立江給他的羞辱,他都依然無法徹底釋懷。
“我只是想問你幾件事?!?
“是,我和原煬見過面了?!?
“你知道我想問什么?”
“除了原煬,還有什么呢。”
原立江“呵呵”笑了兩聲,“說得也是。你回來時間不長,不知道你對原煬的事了解多少?!?
“非常有限,我和他兩年前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,現(xiàn)在更沒有互相了解的必要,原董盡管放心,原煬已經(jīng)走上了正道,我也不是個沒正事兒的人,你已經(jīng)沒什么好發(fā)愁的了?!?
“是嗎。”原立江輕輕嘆了口氣,“可我的兒子兩年多沒踏進家門,你說我該不該發(fā)愁呢。”
顧青裴道:“你大可放心,原煬早晚會領(lǐng)著女朋友回家見父母,這確實只是……早晚的事?!?
原立江沉默了幾秒,才道:“他兩年前說過,除非帶著你進門,否則他不會回去。”
顧青裴心臟痛了一下,他緊緊揪了一下褲子,再慢慢松開,才道:“兩年前不經(jīng)大腦的話罷了,人是會變的?!?
“他確實變了很多,我有點兒不認識他了。”
顧青裴無意陪著原立江傷春悲秋地感嘆教育兒子地失敗,這關(guān)他屁事。
他有些冷硬地說:“虎父無犬子,原董看到原煬的今天,應該高興才對。我只知道我已經(jīng)做到了原董對我的要求,其他的,我就無能為力了?!?
原立江聽出了顧青裴口氣里的不耐,嘲弄地笑了兩聲,“顧總,我真不知道該恨你,還是該感謝你了。”
顧青裴沒有回答,他根本不在意。
結(jié)束通話后,顧青裴又一次感到了疲憊侵襲全身的感覺,那種頭腦一片空白,四肢懶得抬起的倦意,讓他就想癱倒在沙發(fā)上不動彈。
仔細想想,自己這兩年拼命賺錢,忙東忙西,最后除了荷包鼓了一些之外,似乎什么都沒改變。
回家依然沒有一口熱飯,枕邊依然沒有一個知心人,生活中除了工作,再沒有別的重心。原煬都有了體面的女朋友,他卻還在糾結(jié)原煬戲弄性的一句話,一個吻,這表示,他太寂寞了吧。
該找個人了,是該找個人了。
顧青裴第二天早上收拾完自己,拎著電腦包下樓了,剛走到小區(qū)門口他就愣住了。
原煬穿著一身鐵灰色的西裝,依靠在商務車上,眼神沒有目標地看著遠處,嘴里慢慢吐著煙圈。
時光仿佛一下子倒回了兩年,曾經(jīng)有很長一段時間,原煬都會不知道早他多久等在樓下,從來不坐車里,不管多冷,顧青裴也下樓,總是第一眼就能看到原煬在等他。
每天都在等他。
顧青裴眼睛有些發(fā)脹,那記憶里的一幅幅畫面,翻涌上心頭,讓他重新面對這番場景時,第一反應竟是轉(zhuǎn)身想走。
可惜他還沒動腿,原煬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了他。原煬把煙掐了,抬了抬下巴,“上車。”
“你這是干什么?!?
“昨天不就說好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你昨天坐我車走的,今早,我送你上班?!?
顧青裴想說不用,可人已經(jīng)在他眼前了。他懷著連自己都無法形容的心情,上了車。
倆人沉默了十來分鐘,顧青裴突然問道:“你以前來接我的時候,都是幾點到?”
原煬怔了一下,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,他想了想,“七點左右?!?
顧青裴想起,以前上班的時候,他都是七點半下樓,原煬每天都要等他至少半個小時?
“為什么這么早?!?
“我有很強的時間觀念,不能接受遲到?!?
“不能接受遲到?你一開始的時候,遲到還少了?”
“廢話,那是我故意的?!?
顧青裴淡淡一笑,“是,你故意跟我對著干?!?
他幾乎已經(jīng)忘了,他和原煬之間的關(guān)系曾經(jīng)一度水火不容??上У搅俗詈?,水火不容的相處模式都比互相捅刀子好。
顧青裴心里又難受了起來。
好不容易在那種讓人窒息的氛圍下挨到了目的地,顧青裴幾乎是逃進了公司。
一大早心情郁卒,他以為這一天的開始已經(jīng)足夠倒霉,沒想到剛見到自己的財務總監(jiān),就得到了一個更讓他頭疼的消息。
他們抵押貸款的事情進展得不順利,此時卡在了一個新調(diào)任的副行長手里,原計劃這個月拿到錢,現(xiàn)在看來完全無望了。
如果這個月資金不入賬,他們的項目就要受到嚴重影響,后果實在無法想象。
顧青裴吃了份秘書給他打包的早餐后,馬不停蹄地帶著財務總監(jiān)去了x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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