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個盆上密密麻麻刻著的梵文少說也有上千字,他就認出仨。指著千分之三來翻譯全文,那真是鬼都不敢。
但是周煦敢。
“前倆字湊一塊,那就是搞死靈相的意思。”周煦小聲說:“顯而易見,你哥應該是要做法宰了某個難搞的妖怪?!?
夏樵:“……你還敢顯而易見?”
“不是啊,你得分析?!敝莒氵€在叭叭說:“你看你哥最近幾天的狀態(tài),不覺得不對勁嗎?我跟你說——”
夏樵附耳過去,就聽見他用更小的聲音說:“就上禮拜天,我放假過來找你玩兒。剛好碰到你哥從匆匆開陣門走了,當時他抬了一下手,我隱約看到袖子里有幾道紅的,就在手腕上。”
“紅的?什么紅的?”
“動作太快沒看清,挺細的。但是紅的還能有什么,傷唄?!敝莒阏f,“雖然好像不痛不癢的,但是能讓聞時老祖掛點彩,肯定是很棘手的妖怪。上次祖師爺不也提過么,五隴那邊惠姑突然成災。你再聯(lián)系一下這個盆,是不是就很明朗了?”
夏樵并不敢貿(mào)然明朗。
他想了想問:“聞哥那天是在哪開的陣門?”
“山門口。”周煦說,“我先去的沈家別墅,沒看見你,就找過來了。我來的時候,你哥剛從山道下來?!?
夏樵:“所以你的意思是,我哥午睡完從山上下來,手腕上掛了彩?!?
周煦:“嗯……”
哪里不太對勁的樣子。
兩個二百五從沉思中抬起頭,看見聞時半蹲在銅盆邊,黑漆漆的眼睛幽幽地看著他們。
夏樵:“……”
夏樵人已經(jīng)無了。
但周煦還想自救一下。
他問聞時:“老祖你為什莫突然點火?!?
聞時面無表情地答:“殺人?!?
先殺塵不到,再殺知情者。
誰都別活。
伴著話音的,是“擦”的一聲輕響。
——聞時手指間捏著一盒極細長的火柴,拇指一撥便推了一根出來。他點燃一根丟進銅盆里,就聽“呼”地一下,火焰綻了滿盆,燒得又高又旺。
……
是殯儀館的味道。
周煦之前還在大膽猜測那個梵文“放入”的意思。十有八·九是聞時想要宰了誰,就把誰的東西放進盆里。
這才過了幾分鐘,他就親眼看見聞時掏出一張金紋黃表紙,寫了“周煦”兩個字,毅然決然扔進了火盆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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