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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地小說網(wǎng) > 判官 > 85、送行

85、送行

跟啞女那個兒子的胎記位置一模一樣。

老天仿佛跟他們開了個玩笑。

她代替了啞女的兒子,在啞女的養(yǎng)育下長大。而被她代替的那個人,輾轉(zhuǎn)流落到了跟柳莊卦象一樣的松云山腳。然后一紙符咒,親手埋了他真正的家。

“我又恨那個人,又覺得荒唐。”張婉說著苦笑了一下,“但那么深的恨,一轉(zhuǎn)世就忘得干干凈凈?!?

“你們知道的,逆轉(zhuǎn)天時,尤其是拿無辜性命來抵的這種,是要遭報應(yīng)的?!睆埻裾f著,指了指自己說:“我有一個印記,很淡,但也跟了好幾世,所以每一世都是不得好死的下場?,F(xiàn)在消得差不多了。那個人也有,別人可能看不出來,但我跟他是一根繩上的,我能看見?!?

聞時聽出了她的話音:“你見過那個人?!?

張婉:“見過。”

聞時想了想:“張家現(xiàn)在做主的那個?”

他說完又補了一句:“我不記得名字。”

按照這一世的身份來說,他應(yīng)該是張婉的爺爺。其實直接問“你爺爺”更方便,但他知道了張婉的身份,便開不了這個口。

張婉原本一臉沉肅,被他那句正經(jīng)補充的“不記得名字”弄得啞然失笑,答道:“張正初。毫不意外是么?”

聞時點了一下頭。

他聽周煦說過,張婉很早就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跟爺爺張正初鬧崩了,從此離開張家,再沒回去過。再聯(lián)系她剛剛說的語氣和反應(yīng),實在很容易猜。

謝問臉上更是平靜如水,沒有絲毫詫異。

“但我剛發(fā)現(xiàn)的時候還是很意外的。”張婉苦笑道:“我索性什么都不記得就好了。偏偏當時因為一次解籠出了問題,陰差陽錯想起了過去每一世的事情?!?

謝問和柳莊是她最深重的意難平,前者總讓她難過,后者卻是恨。

張正初身上的印記也很淡,應(yīng)該跟她一樣,輪回了很多世,世世都不得善終,以此作為報應(yīng)和贖罪。

張婉看到那個印記就忍不住厭惡和怨恨。但她又清楚地知道,每一世都是新的一生、新的人,跟過去全無瓜葛。

她在兩種情緒的拉扯下,跟張正初沖突頻頻。后來對方一怒之下把她從張家除名,她居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。

修卦術(shù)的人,其實很少會去算自己的人生軌跡,因為靈驗的同時,軌跡可能已經(jīng)改了。

但張婉還是給自己算了一卦,算到她該去北方,那里是她的福地,可以見到掛念的人,可以彌補一些缺憾。

于是她在天津找到了謝問的傀。

她第一眼看到,就知道那是傀。因為跟謝問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,那可不是輪回會有的結(jié)果。

那個傀跟她見過的其他傀很不一樣。他做得極好,除了有淵源在的張婉自己,沒人能看出他跟活人的區(qū)別,一旦有個定處,就會順著時間長大。

但同時,他又跟正常人極不一樣。因為他只接收信息,從不輸出信息。他會記住自己看到、聽到的各種事情,卻從不表達反饋性的內(nèi)容。

張婉看得出來,這個傀在等。

他在迅速適應(yīng)這個后世的世界,然后等一抹靈神到位。

她知道,真正的謝問會借著這具軀殼重回人世。他們或許還有再次相見的機會。

張婉自己就精通卦術(shù),不會坐著干等。她算過很多與謝問相關(guān)的東西,試圖算出他們會在哪里相見。

她算到了這個籠,一路找了過來。

“其實剛進這個籠的時候,我還不理解為什么會是這里?!睆埻裾f,“為什么卦象告訴我,我會在這樣一個地方見到你。我抱著找人的心理在籠里轉(zhuǎn)著,見過這里的每一個人,試著問了每個人的來歷。然后我就知道為什么了?!?

“這個籠本來應(yīng)該繞著松云山而成,圈在籠里的,也該是松云山下的人。但實際不是,這里的人大多是柳莊來的。當然,我問他們的時候,他們都說自己來自于不同的地方,其實只是時過境遷,不同時期稱呼不同而已。他們原本都應(yīng)該是柳莊那一帶的人,所以他們怕雨天、怕電閃雷鳴、怕山神發(fā)怒。他們尊崇的所有傳說,都是與山、與暴雨有關(guān)的?!?

“我們那一世改換了松云山腳和柳莊的命數(shù),這個效應(yīng)居然一直隱隱地延續(xù)著。我會被卦象引來這里,大概是老天希望我有始有終,把這條本不該有的牽連斬斷,還柳莊一個解脫?!?

“但這個籠對我來說還是有點吃力了。怨煞太濃重、死地太多,惠姑數(shù)都數(shù)不清,總能從各處不斷地生出來。最主要的是,松云山纏繞的黑霧我不可能消,這里又容易有心魔。我那時候被心魔弄得靈神不定,原本布下這道陣門,是想把另一端開在柳莊,先讓籠里的人落葉歸根,再斬斷牽連。結(jié)果心魔干擾之下,找錯了地方?!?

“再然后……你們應(yīng)該都知道了?!睆埻裾f。

確實。

眾所周知,張婉在謝問18歲那年進了一個籠,一腳踏進死地,從此煙消云散、再無音訊。

“我當時隱隱感覺到自己可能出不去了,所以留了這個信。我相信卦象不會騙我,既然說了我會在這里見到你,那就總有一天會見到的吧。”

張婉看著謝問,說:“我等了好多年啊?!?

還好,等到了。

也許是心愿已了,又或者是她留下的靈相撐不了太長時間。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,身影便開始慢慢褪色,輪廓變得模糊。

周圍的黑霧也洶涌起來,原本被阻隔在外的惠姑爬動聲再次清晰可聞。

聞時甚至還聽到了夏樵模糊的驚呼,張家姐弟互相配合的語、還有卜寧的回應(yīng)。

“這個籠存留太久,確實該解了。”謝問對張婉說。

“我知道,我知道?!睆埻顸c了點頭,說:“我留這個信,只是想再看看你,看你有沒有回到世上來,過得好不好,還像不像當年我徘徊之下看到的那樣,只剩你一個人?!?

她說著,目光轉(zhuǎn)向聞時,片刻之后又轉(zhuǎn)回到謝問身上,“我已經(jīng)看過你了。我在這里等了十年多了,也該走了?!?

“松云山上黑霧消了,你們只要再開一道門,把柳莊連上。那些人久久流落在外,早就想家了,門一開便會自己回去的。他們得以解脫,這個籠就能散了?!?

比起山里那個封印陣,這些都是小事而已,舉手之勞。不論是謝問還是聞時,都明白要怎么做。但張婉還是忍不住囑咐了一遍。

“好?!敝x問應(yīng)了一句,枯化的那只手始終背在身后,長而寬大的衣袍在風里翻飛如云。

他以塵不到之名走了千年,所見所聞早已融進根骨,很難再從他身上窺見到當年謝府公子的影子了。

他彎腰拾了些圓石,就著張婉布好的那個陣,填補上了幾處缺口,又稍作調(diào)整。一切在他這里仿佛都是信手拈來,總給人一種不費力氣的閑散感。

但當他擱下最后一枚圓石時,平地狂風乍起,黑霧卷裹成團,在圓石上方轉(zhuǎn)成了一道巨大旋渦。

那是他重開的通往柳莊的門。

門開好的瞬間,無數(shù)于污穢深處爬出的惠姑驟然止住動作。它們僵化在旋渦面前,許久之后開始震顫不休。

它們扭曲著脖子和肢體,仿佛靈魂在與軀殼拉扯不休。

它們身形可怖,慘白的面容卻帶著悲相。既可怕,又可憐,嗚咽不息。

謝問又朝陣石間的某一處曲指叩了一下。

風頃刻間變得更為猛烈,那些惠姑被刮掃得潰不成軍,終于一陣巨顫。放出了體內(nèi)吞食的靈相。

就見無數(shù)蒼白人影探出身來,爭先恐后地朝那道通往柳莊的旋渦涌去。

張婉沒說錯,他們離家太久,早已迫不及待。

那些人不斷離開,整個籠都開始動蕩不安。這片土地仿佛生了千百只無形的手,試圖把那些要回柳莊的人強拽下來,這大概是當年改換命數(shù)的遺效。

有一部分人影涌到一半,忽然停滯不前,在風里瘋狂掙扎。

他們發(fā)出尖嘯的瞬間,聞時依然張開十指,又猛地扣上。無數(shù)道傀線如利劍般直射八方,它們貼地而行,像最鋒利的刀刃,斬斷了所有攥住人影的力量,

頃刻之間,人影重獲自由。

他們海潮般奔赴進旋渦。從此落葉歸根,再不用徘徊別鄉(xiāng)。

最后一個人影離開的時候,這個存續(xù)了千年的大籠終于瓦解。所有景象都在飛速遠去,所有聲音都開始變得模糊。

張婉也隨之淡化成霧。

臨到消散前,她忽然問了謝問一句:“除了柳莊那次,我是不是還在別處見過你?在另外幾世,在另一些地方?!?

謝問道:“見過?!?

張婉看著他,又說:“也見過其他人吧?!?

比如錢塘謝府上上下下百余口。

謝問依然道:“見過?!?

張婉輕聲問:“你是……每一世都去送我們嗎?”

謝問靜了片刻,笑了笑說:“不是,偶然遇見?!?

他常會在世間某處碰到像張婉一樣的故人,他們早已換了模樣、有著新的身份、新的家人。不論曾經(jīng)有多么轟轟烈烈的愛恨與牽掛,一場輪回之下,都會變成塵封過往,再不會被誰記起。

即便想起來,也已經(jīng)隔了太多,物是人非、佳音難續(xù)。

于他們而,他是偶爾途經(jīng)的陌生過客,有些只是看他一眼,有些會覺得面善,同他談聊兩句。而后又會奔赴進他們各自的生活里,與他再無交集。

他并不執(zhí)泥于此,只是會在那些故人身后稍留片刻,倚樹送行??粗麄冏叩铰奉^,拐一個彎消失不見,便會笑一下,然后離開。

張婉似乎還有很多話想說,但最終只是問了一句:“如果下一世再碰見,還會送我們么?!?

謝問說:“會,我送很多人?!?

“好。”張婉點了一下頭。

過了很久,她也微紅著眼睛沖謝問笑了一下,最后一句話湮沒在了霧里。

但聞時聽見了,他聽見張婉溫聲說:“別再像當初籠里一樣孑然一身了?!?

她消散的時候,那抹霧氣映出了一道身影,也許是她內(nèi)心不舍所留下的最后一次投照。

那是一個倚著朱欄同人聊笑的人,未及弱冠,意氣風雅、芝蘭玉樹。

那道影子轉(zhuǎn)瞬而逝,跟籠里的長林野草一道,消失在了濃霧里,再無痕跡。

聞時怔怔地盯著那處,忽然感覺心臟被人重重掐了一下,生出一股難以抑制的難過來。

他轉(zhuǎn)頭看向謝問,低聲說:“你解的第一個籠是你自己么?!?

謝問沒回答,他只是靜靜地站了一會兒,轉(zhuǎn)過頭來。

他的目光掃過聞時的眼尾、鼻尖和唇角,看了許久之后抬手捏著聞時的下巴,拇指撥過唇沿,輕聲說:“陳年老黃歷,早就記不清,該翻篇了?!?

聞時卻翻不過去,總想要做點什么。

或許是唇沿的拇指撥得他有點不耐,他抓了謝問的手,瞇了一下眼睛,然后偏頭靠了過去。

他總覺得應(yīng)該是自己占的先,但等他反應(yīng)過來,卻是謝問在安靜地吻著他。

困縛千年的籠瓦解不息,周圍是一片空茫和沉寂,他們塵囂未染,又糾葛不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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