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聲皮膚白,像是剔透的白玉,臉上的血道子便顯得格外突兀,觸目驚心。
慕瑤看著弟弟的臉,冷淡如她,也被逼出了一絲笑意:“我沒事?!?
“可是我痛……”慕聲抓住她的手不放,貼在臉上,竟然撒起嬌來。
慕聲生了一張精致的臉。
到底沒有血緣關(guān)系,姐弟二人雖然都很美,但不是一種美法。慕瑤的美讓人想起山巔上潔白的積雪,清冷疏離,孤傲高潔。
慕聲則恰好相反。他是一朵帶毒的花,眸中含情,有一種介于少年和少女之間的青春又墮落的i麗。
慕瑤對(duì)眼前的撒嬌視而不見,冷淡地抽回手去:“疼就回去上藥,還有力氣在這里大呼小叫?”
善良的慕瑤,以為自家向來乖巧的弟弟是情急之下才對(duì)柳拂衣咄咄逼人,覺得他不講禮貌。
慕聲怔了怔,看了柳拂衣一眼,眼中的威脅意味一閃而過,馬上又被一副委屈的神情取代。長睫傾覆下來,“阿姐,我不是故意發(fā)火的……今天要不是我趕回來,你差點(diǎn)出事了!我都告訴過他不要把你一個(gè)人丟下了,一時(shí)片刻都等不了嗎?”
柳拂衣站在一旁,滿眼隱忍的自責(zé)。
“好了?!蹦浆幦嘀栄?,耐心道:“是我讓拂衣去的。我本就沒什么事,又不是小孩子,還要人看著。拂衣只是想快點(diǎn)把大妖捉住。”
“捉妖比姐姐的命還重要嗎?”慕聲驟然抬高了聲調(diào),“他把你一個(gè)人放在房間里,姐姐你一點(diǎn)也不怪他嗎?”
他瞥了柳拂衣未來得及脫掉的喜服,恨恨道,“他跑去和別的女人成親!”
“慕聲!”慕瑤終于惱了,“都說了拂衣是與我知會(huì)過的,成親只是做戲,你怎么不依不饒?”她吸一口氣,“爹娘是怎么教你的?除魔衛(wèi)道之家,怎能出貪生怕死之輩?”
慕聲氣得心火旺盛,咬著牙退了兩步。
柳拂衣忍不住撲到床邊將慕瑤抱在懷里,閉上了眼睛:“瑤兒,是我不好,是我不好……”
慕瑤一腔怒火瞬間化作似水柔情,她捧著拂衣的臉:“顧全大局是對(duì)的,阿聲也是氣急了……”
二人額頭相抵著,開始纏纏綿綿訴衷情,聲音越說越小,最后變做了耳語。
凌妙妙偷眼看著僵硬地站在一旁的、手握成拳的慕聲,幸災(zāi)樂禍:倘若憤怒能化作火,慕聲此刻絕對(duì)能把整件屋子都燒了。
下一秒,她就笑不出了,又咸又苦的液體流進(jìn)了嘴里,她一抹臉,竟然摸到了一手眼淚。
怎么回事,她居然在不受控制地流淚!
妙妙拼命回憶原劇情:追著拂衣跑到西廂房的凌虞看到主角鴛鴦恩愛,心知嫁給心上人的夢想破碎,當(dāng)即靠著墻坐下來,在角落默默流淚。
凌虞的失望的神色被站在一旁的慕聲收入眼底。
黑蓮花對(duì)于人情世故是多么體察入微,他一下子看穿凌虞少女懷春的小心思,瞬間對(duì)姐姐的意外受傷產(chǎn)生了懷疑。也就是說……
鵝黃衣衫的少年轉(zhuǎn)身,一步一步朝角落里的她走來,他的眼珠烏黑,宛如一片波瀾不興的湖。
眸光落在妙妙淚痕斑斑的臉上,輕巧地打量了一番,眉角輕輕一壓,飛快地閃過一絲冷淡的殺意。隨即,似笑非笑地抬了眼:“凌小姐,虎口脫險(xiǎn)如此幸運(yùn),不知你哭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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