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得看到念念“吃癟”的樣子,南宮玄羽忍俊不禁。
尤其是聽到她說,她日日帶著阿煦,阿煦最先叫的卻不是母妃,而是父皇。南宮玄羽心中,更是升起了一陣難以說的優(yōu)越感……
帝王的心情很好。
雖說這種攀比的行為有些幼稚。
但帝王運(yùn)籌帷幄,決勝千里,也只有在鐘粹宮,才會幼稚。
當(dāng)然,他不能讓念念知道他心中的想法。不然這個小氣的女人,要更吃醋了。
南宮玄羽給沈知念夾了她愛吃的藕盒,溫聲道:“阿煦才九個多月,能懂什么?說不定過幾天,他就會叫‘母妃’了?!?
“好了,別吃味了。”
沈知念這才輕哼一聲,夾起藕盒輕輕咬了一口。
“母妃”哪有“母后”好聽?
比起這個稱呼,她更想聽阿煦叫她“母后”!
沈知念垂下眼簾,沒讓南宮玄羽看到她眼底閃過的野心。
如今大軍已經(jīng)出征匈奴,帝王不用像前段時間那樣,為是戰(zhàn)是和的事,跟大臣們議事忙得腳不沾地。
晚膳過后,兩人坐在窗邊的軟榻上下棋。
一局棋下得有來有往,偶爾是南宮玄羽棋高一著,偶爾是沈知念占了上風(fēng)。
看著棋盤上精妙的棋局,南宮玄羽倏忽想起了沈知念入宮不久,兩人第一次下棋的時候。
他為她的棋藝所驚艷,沒想到后妃中還有棋藝如此高超之人!不知不覺,竟和她下了一晚上的棋……
那時他一直以為,念念純潔、善良,單純得像一朵在風(fēng)中搖曳水蓮花。他最喜歡的,就是她那顆琉璃般的心。
現(xiàn)在回過頭去看……善弈者謀勢,善謀者致遠(yuǎn)。一個每走一步都運(yùn)籌帷幄的女人,怎么可能真的像白紙般單純?
只是他沉浸在溫柔鄉(xiāng)中,當(dāng)局者迷……
而現(xiàn)在……即便南宮玄羽早已明白,念念當(dāng)初表現(xiàn)出的純善,都只是爭寵和謀奪帝心的手段,他也深深陷進(jìn)去了……
念念只是想得到他的心而已,有什么錯呢?
即便她不是真的單純,又如何?
她又沒有做過害人的事。
念念愛他,他愛念念。為她淪陷,他甘之如飴……
芙蕖靜靜地奉了兩杯茶上來。
帝王剛喝了一口,眉頭就皺了起來:“怎么是陳茶?”
芙蕖嚇得跪在了地上,似乎有些不明白:“怎么會呢……”
“這是內(nèi)務(wù)府的陳公公,上個月初才送過來的雨前龍井啊,娘娘還沒喝過呢。今日得知陛下要過來用晚膳,才吩咐奴婢泡的……”
沈知念聞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隨即皺起了眉頭:“口感似乎確實(shí)沒那么好……”
“陛下恕罪,是臣妾伺候不周。”
“芙蕖,還不趕緊重新?lián)Q一壺茶來!”
芙蕖應(yīng)了聲“是”,連忙端著杯子退下了。
帝王的臉色已經(jīng)沉了下來。
后宮從來沒有任何一件事是簡單的。
上個月初……正是他因?yàn)楹湍钅钯€氣,給了春貴人盛寵的時候。
那時滿宮都在傳,念念失寵了,春貴人很有可能要取她而代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