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宮里當差的都明白,主子難伺候。
尤其是太醫(yī),為了自己的小命,平日絕不可把話說得太死。
因此,即便心中清楚,柳太后康復的希望渺茫,謝炎還是道:“微臣定使出看家的本領(lǐng),為太后娘娘治療!”
“只是……只是最終的結(jié)果,微臣也不敢保證……”
謝炎的醫(yī)術(shù)雖然不凡,在太醫(yī)院卻未必是最好的。但柳太后能信任的,也只有他了。
因為……皇帝如此忌憚定國公府,會想看她重新站起來嗎?
皇帝都不想,哪個太醫(yī)敢用心為她治療?
“……哀家知道了,你先退下吧?!?
謝炎松了一口氣:“是,微臣告退?!?
淑妃擦干了臉上的淚水,露出了一抹笑容安慰道:“姑母,謝炎也說了,您的身子并非全無希望?!?
“您不妨放寬心些,或許……或許哪天就能重新站起來了?!?
柳太后并不覺得受到了安慰,冷笑道:“宮里的太醫(yī)是什么德行,你還不清楚?”
“就算哀家明日要薨逝了,他們當著哀家的面,也不會把話說死?!?
淑妃沉默了……
她心里又是迷茫,又是恐慌。
陛下的心已經(jīng)完完全全不在她這里了,只想著賢妃那個賤蹄子!
要是姑母真的站不起來了,她該怎么辦?
淑妃現(xiàn)在唯一慶幸的就是,姑母的心性夠堅韌,沒有被這個噩耗打倒。
柳太后昏迷得太久,現(xiàn)在還不能吃油膩的東西。袁嬤嬤讓小廚房熬了點清粥,將她扶起來小口喂著。
用完膳,柳太后顧不上疲憊的身子,望著淑妃道:“說說哀家昏迷的這半個月,都發(fā)生了些什么事?!?
她了解她那個兄長,雖有一些小聰明,遇到了大事,卻沒有大智慧。
柳太后年輕時也曾感嘆過,若她為男子,繼承了定國公的爵位,何需再憂心柳氏一族的未來?
她擔心昏迷的這段時間,沒有她把控全局,定國公府會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錯事。
“是……”
淑妃把所有事情,細細說了一遍。
聽完后,柳太后只覺得剛醒來的她,又要被氣得昏過去了!
“……你是說,你寫密信讓你父親,偽造沈家和賢妃,聯(lián)合簫庶人毒害哀家的證據(jù)?!”
淑妃被柳太后銳利的眼神,看著心里一陣發(fā)虛,但還是強撐著道:“姑母,清清也是覺得,賢妃的勢力越來越大了,這是除掉她的最好時機。”
“恨就恨……陛下太偏袒那個賤蹄子了,讓刑部和大理寺,將所有證據(jù)都壓下了!”
“父親做了那么多事,還是無法拿沈家和賢妃如何!”
淑妃停頓了一下,又道:“不過姑母,您放心。父親行事極為隱秘,陛下并不知道定國公府,在這件事里動的手腳。”
“雖說沒能坐實賢妃的罪名,但咱們也沒有損失……”
柳太后氣得額頭上的青筋,一根根跳了起來!
她覺得癱瘓的她,都要被淑妃氣得重新站起來了!
“蠢貨!”
“你是個蠢貨!你父親也糊涂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