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太后眸色沉沉地看向了柳貴妃:“你以為哀家愿意看到賢妃壯大?”
“你以為時章去邊疆隨軍攻打匈奴,真的是為了不墮你父親的威名?”
“你猜哀家,猜定國公府為什么到現(xiàn)在,還沒有對賢妃和四皇子動手?”
柳貴妃一連退后了幾步,身體晃了晃,眼中寫滿了不敢相信。
過了良久,良久,她才消化掉這個事實,抬起頭望著柳太后:“所以……這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?”
“陛下將時章派往邊疆,就是為了讓他當(dāng)人質(zhì),好讓定國功夫投鼠忌器,不對賢妃母子出手?”
柳太后沒有說話,但她的沉默已是最好的回答。
這一刻,柳貴妃捂住了胸口,一張美艷無比的臉上,盡是失魂落魄之色……
她低著頭,清晰地感覺到了心頭傳來的悶痛。
這些日子,她一直在心中告訴自己,陛下根本不值得她愛。她該收回自己的癡心,專心權(quán)勢了。
然而親眼見證了陛下對別的女人有多好,她才知道,原來她的心依舊會痛……
賢妃!
賢妃??!
又是賢妃!??!
賢妃究竟何德何能,竟能讓陛下如此護著?!
明明從前,陛下只在意她一個人啊……
柳貴妃眼中涌起了一層淚水,卻倔強地不愿落下,仰著頭硬生生將其逼了回去。
柳太后一直沉默地望著她。
她早就說過,貴妃對皇帝看似無情,實則有情。長此以往,難堪大用!
給貴妃猛烈一擊,讓她徹底認清皇帝也好。
不知道過去了多久,柳貴妃才吸了吸鼻子,眼神越來越狠戾:“后位本就該是屬于我們定國公府的,小門小戶出身的賢妃,憑什么癡心妄想?!”
“姑母,難道就因為陛下拿捏了時章,我們就不能將賢妃與四皇子如何了嗎?!”
柳太后對柳時章的疼愛是毋庸置疑的,但在她心中,最重要的不是某個人的性命與前程,而是定國公府的榮光!
和定國公府的前途比起來,任何人的性命都顯得微不足道,包括她自己。
此時此刻,柳太后看柳貴妃的眼神分外深沉:“當(dāng)然有辦法?!?
“陛下想用時章來保賢妃母子,若定國公府者舍棄時章了呢?賢妃和四皇子,還有什么護身符?”
柳貴妃的瞳孔猛然放大,連連搖頭道:“不行!”
“姑母,時章是清清的親弟弟,您的親侄子?。「赣H與母親只有這一個嫡子了,您怎能、怎能有這種想法呢……”
正因為明白這些事,柳太后才沒有去跟定國公說,將柳時章視為棄子。
因為他畢竟是定國公最疼愛的幼子,就算定國公在權(quán)衡之下,同意了她的提議,心中有也會有所隔閡。他們兄妹的關(guān)系,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。
所以,柳太后才想通過柳貴妃,去與定國公夫婦商議此事。
柳貴妃的反應(yīng),也在柳太后的意料之中。
她沒有逼迫柳貴妃,只是道:“如今的局勢就是這樣,想對付賢妃母子,必定要舍棄時章。”
“是要弟弟,還是要你自己的前程與風(fēng)光?”
“清清,姑母不多,你自己好生考慮吧?!?
說到這里,柳太后看了袁嬤嬤一眼:“送貴妃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