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在這些百姓看不到的遙遠之處,是多少將士用血肉筑成盛世的長城。
而今,這城墻欲傾,他們卻沒有絲毫警醒。
她冷冷一笑,端起已經涼透的茶水欲飲。
“茶水涼了?!睆堉湮兆∷氖郑瑥乃种薪舆^茶杯。
候在一旁的阿鼠連忙上前將茶壺提起:“屬下去換壺熱茶?!?
寧云舒不動聲色地收回手,二人相對無。
眼看離戌時越來越近,寧云舒目光緊緊盯著窗外看向隔壁街道,不敢有絲毫懈怠。
幽僻的巷子之中,一個黑袍人疾步走在街道上。
寧云舒定睛看去,道:“快看那人,左右張望,手中還拿著什么東西?!?
張知熹亦是看去,然而因為光線昏聵和距離遙遠,根本看不清楚那人手里拿了什么。
“很可疑?!彼f著。
四周寒風習習,暗夜之中,似有無數(shù)鬼魅之影從屋檐上一閃而過,若干雙眼睛已然鎖定了黑袍人身上。
街道上,一乞丐蹲坐在街頭,手中捧著剛討來的幾個包子正狼吞虎咽。
黑袍人停下步子,羅盤指針停止轉動,直直指向街頭的乞丐。
他眼中殺意閃過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徑直朝乞丐而去。
乞丐見有人前來,連忙擦了擦嘴巴端起缺了口的土瓷碗:“這位大人行行好賞點銀子吧,求求您了求求您了,天寒地凍,要活不下去了!”
黑袍人將羅盤收了起來,笑意森然,聲音嘶啞,道:“活不下去了?正好我送你一程。”
乞丐嚇得手中的碗摔落在地,想要逃跑時,卻發(fā)現(xiàn)雙腿如灌了鉛根本動不了。
黑袍人緊緊盯著乞丐的雙眼,口中念念有詞,手上結了一個極其復雜的印,隨后乞丐雙目漸漸潰散失神,最后轟然倒在了長街上不見動靜。
與此同時,官兵從四面八方涌出將黑袍人團團包圍。
黑袍人見狀,仰天大笑:“哈哈哈,就憑你們也想抓住我?”
他話音剛落,身形暴起,朝官兵們沖去。
官兵們訓練有素,迅速組成陣型,與黑袍人展開激戰(zhàn)。
天香樓中,張知熹與寧云舒觀察著戰(zhàn)況。
只見黑袍人身手矯健,招招致命,官兵們雖然人數(shù)眾多,但一時之間竟難以拿下他。
“此人武藝高強,不可小覷。”張知熹沉聲道。
寧云舒點頭,目光緊緊盯著黑袍人。
此人看不見面容,但是瞧著身形,與記憶里一人相差無幾。
“是呼韓邪身邊的老四,渡靈?!彼?。
張知熹眸色一沉,手中茶杯,目光緊鎖在黑袍人身上。
“活捉此人者賞黃金百兩!”寧南州從另一處街頭走出來。
官兵們聞更加賣命。
黑袍人被逼得不得不再次使用狼咒蠱,霎時間官兵昏睡一片。
然而四面八方還有源源不斷的官兵支援。
他知道若再繼續(xù)使用禁術,今日一定會命喪于此。
打不過,便只能逃了!
黑袍人飛上屋檐疾步而去。
幾個身手尚佳的官兵也連忙飛身追去。
寧云舒屏息看著,黑袍人的速度極快,輕功不亞于長歌之下。
再這樣下去,會讓他逃掉的!
倏地,窗中一根筷子以極快的速度飛了出去,在暗夜之中穿透寒風,在黑袍人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直直插入了他的腳踝。
黑袍人的目光投向天香樓,在瞥見寧云舒的瞬間,面色驟然一變。
寧云舒也終于得以近距離看清此人的容貌,只見他臉上布滿溝壑,看似已有八十高齡,然而他的身姿卻依舊挺拔如壯年。
“果然是他!”寧云舒低聲自語。
然而,此刻令她震驚的并非此人的身份,而是張知熹。
她用余光掃向張知熹,方才那支飛出的筷子,正是出自他手。
他果然深藏不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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