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城外官道上。
隊伍已離開很遠,徐山偶爾還回頭望去,眼中暗藏擔憂與不舍。
為了青州百姓的安寧,他不得不暫時將徐舟衣留在朝都。
待有朝一日新帝登基,即可不費一兵一卒讓徐舟衣安然而歸!
可……
徐山眸色生疑,回頭目光落向馬車。
用她的安危來脅迫屆時的新帝履行承諾,當真可行?
如今她可是與賢妃等人斷了親,若是到時候新帝也如現(xiàn)在的皇帝一般忌憚青州,出爾反爾依舊將徐舟衣留在朝都又該如何是好?
徐山回過頭看向前方,心中已然覺得不妥。
此番全是因為圣旨逼迫,侯府不得已只能選擇站隊大皇子。
可如今他來朝都走一番,卻才發(fā)現(xiàn)事實恐怕不如他們所想那般簡單。
這個長公主雖是大皇子的胞妹,與他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卻并不純粹。
若她只是一顆能夠被隨時拋棄的棋子,那這樁交易,青州的境地便十分被動。
然而現(xiàn)在開弓沒有回頭箭,即便知道其中必有蹊蹺,但也只能暫時如此。
總比抗旨了與朝廷直接開戰(zhàn)好。
馬車里,寧云舒閉目沉思。
經(jīng)此一遭,想必長遠侯已經(jīng)清楚明白她的立場。
若是此人稍微聰明一些便知道讓她與徐舟衣交換為質(zhì)是一個非常愚蠢的決定。
而今侯府既不想抗旨,也不想開戰(zhàn)導致民不聊生。
那么,就要考慮她的提議,與她合作。
此行青州漫漫長路,寧云舒知道徐山總會想明白的。
至少他一定會好奇若是與她合作,又將會發(fā)生什么。
馬車外,陽光透過淡薄的云層,灑在蜿蜒的官道上,遠處,山巒連綿起伏不見盡頭。
官道兩旁的樹木,枝葉火紅,秋風拂過,葉片簌簌飄落在官道的黃土上,車輪轆轆,碾碎了落葉,發(fā)出沙沙的聲響。
寧云舒朝窗外看去,幾只寒鴉在枝頭啼叫,叫聲在空曠的官道上回蕩,更添幾分蕭瑟。
倏地,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。
寧云舒目光看去,一個侍衛(wèi)正騎馬追趕著隊伍。
與此同時,她的眼皮突突直跳,但見那侍衛(wèi)神色慌亂,她心中也頓覺不安。
“侯爺!”
侍衛(wèi)勒馬,箭步?jīng)_下來,猛然跪在地上,面色慘白,渾身都在顫抖。
徐山旋即停下,亦是不安的情緒越加強烈。
“何事?!”
侍衛(wèi)聲音微顫,艱難開口道:“世子……薨了!”
那聲音帶著無盡的悲愴,在這空曠的官道上回蕩,驚飛了枝頭幾只啼叫的寒鴉。
徐山僵住,他的世界猶如山崩地裂一般傾塌。
臉上驚惶與悲戚之色交雜,難以置信看著跪地之人:“你說什么……”
侍衛(wèi)不敢直視他的眼睛,顫顫巍巍回稟道:“世子聽聞長公主離都,悲愴之下……自刎了!”
秋風愈發(fā)凜冽,帶著絲絲涼意,吹起路邊的塵土,又將那飄零的落葉吹得更遠,原本寂寥的官道,此刻被陰云重重籠罩。
馬車里,寧云舒面無血色,倏地扶住窗邊。
徐舟衣……死了……
“怎么會這樣……”她口中喃喃,絲毫不肯相信此人所。
“公主……”檀巧將她扶住,滿眼心疼與震驚,亦是不敢相信世子那般開朗之人會自刎。
“不可能!絕對不可能!”徐山失控怒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