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廣泰這口氣終于緩了過來,被管家攙扶著站在那里,顯然在強撐著精神。
“我告訴過你,這件事和安然無關(guān),即便是警察來了,也是一樣的結(jié)果。”
傅斯寒“呵”地笑了一聲,索性也站了起來。
他目光掃過一臉憤恨的宋安然,又看向強裝鎮(zhèn)定的宋廣泰,聲音緩慢,卻字字如刀:
“我指的是,三年前在國外的那場車禍。”
整個房間頓時安靜下來。
先前還怒瞪著傅斯寒的宋安然,眸子里明顯閃過一抹慌張;
前一秒還叫囂著報警的姚玉欣,氣焰也消失了大半;
即便是老謀深算的宋廣泰,此刻也免不了眼眸窄了窄。
傅斯寒很滿意眾人的表情,彈了彈煙灰,緩步走到宋安然面前,邊走邊說:
“三年前,宋安然親手策劃了一場車禍。她讓人給司機下了安眠藥,又在剎車上動了手腳,還買通了當?shù)氐木?,將一切偽造成意外事故。她本來是打算讓宋易安死在國外的,沒想到他那天居然沒坐車,是許溪替他擋了災,那個司機也當場死亡?!?
傅斯寒聲線低沉緩慢,像是在給眾人講一個普普通通的故事,可這故事的“作者”,卻目露驚恐。
他走到宋安然面前,略微彎腰,一下子撕掉了她嘴上的膠帶。
宋安然疼得尖叫一聲。
傅斯寒語氣波瀾不驚的,甚至還帶著一絲嘲諷的恭維:“一死一重傷,宋小姐,你挺厲害的嘛。哦不對……”
他又輕哂了句:“想弄死的人卻沒弄死,你也不是多厲害?!?
宋安然緩過這股疼勁兒,望著傅斯寒的眼神又憤怒,又帶著一絲畏懼:“你胡說,我沒做過這件事!”
“你不承認也沒關(guān)系?!备邓购逼鹕仙?,接著又說:“你買通的那個國外警察已經(jīng)被我找到了,當年的案子也會重新徹查。就算你爺爺在海城可以找人替你頂罪,可國外那次車禍,是涉及人命的,我就不信他的手真能伸那么長。
還有,就算這次車禍是你們宋家內(nèi)部的糾紛,可那醫(yī)院里躺著的,是一個活生生的人,是上市公司的總裁,也是個合法公民,身份地位都在那兒擺著呢,不可能讓你爺爺隨口一句‘我家的私事’,就可以解決。
警方已經(jīng)開展調(diào)查了,相信用不了多久,就會真相大白。你,宋安然,就等著跪到宋易安面前謝罪吧?!?
如果說先前的話只是讓宋安然震驚畏懼,可最后這一句,卻完全戳在了她的肺管子上。
宋安然幾乎瞬間就怒了,脫口而出:“他宋易安算個什么東西!也配讓我向他下跪?他就是個賤人生下的賤種!有什么資格和我爭搶!我踩死他就像踩死一只螞蟻!
上次弄不死他,算他命大!這次他就算僥幸活下來,也別打算再坐上那個位置!我還有一百種讓他死的辦法!”
她被刺激得口無遮攔,什么話都敢說。
當然,她向來驕縱,也不怕什么。
從小到大,宋易安在她眼中就是一條流浪狗,哪怕是個傭人,都能上前踹他兩腳。
他卑微地蜷縮在陰影中,見不到光,可他面對欺凌,不但不求饒,反而總是用那雙狹長深邃的眸子瞪著他們。
好像要記錄下他們所有的惡行。
宋安然厭惡他,甚至說是恨他,后來更是想盡一切辦法要讓他死。
他們甚至將他丟在后院土坑里,要活埋了他,可惜中途老爺子趕來,這才保下他一條狗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