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寒和他爸爸走了,我看著他們上了車。三天了,他終于想通了,肯邁出這一步,我也可以放心了?!?
……
“頭又開始疼了,醫(yī)生說手術風險很大,而且費用很高,我不想治了。這也是對我年輕時任性妄為的懲罰吧?我當年丟下了蕓伊,如今又拋下了小寒,這都是我的報應?!?
……
“小寒,媽媽很想你,所以偷偷去海城看了你??吹侥憔尤豢剂四昙壡皫酌娴暮脜柡?!媽媽為你感到驕傲!”
……
“今天遇到了正宇,他知道了我的秘密,我沒想到他一直在找我。世間總是會有遺憾,所以才會讓人念念不忘吧?他答應我,會幫我守好這個秘密,也希望我跟他出國去治療。
可我知道,我恐怕下不了手術臺了……但我不想再違逆他的意愿。畢竟,如果沒有我當年的任性偏執(zhí),我們也絕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局面。”
……
“聽說小寒有了喜歡的姑娘,我真為他高興。兒子終于長大了,不再是那個走到哪兒都要讓我牽著手的小男孩了?!?
“蕓伊也從事了喜歡的工作,你從小就喜歡玩扮演醫(yī)生的游戲,如今終于如愿以償了,相信你以后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優(yōu)秀的醫(yī)生!我的兩個孩子,真的好優(yōu)秀?。 ?
……
“一會兒就要進手術室了,明知道成功幾率微乎其微,可我還是想抗爭一下命運。如果上天能寬恕我,還能讓我活下來,我想親口對正宇,對小寒,對我的蕓伊寶貝說一聲:對不起,我愛你們?!?
……
日記翻到了最后一頁,再也沒有人繼續(xù)書寫。
傅斯寒放下日記本,一股難以狀的窒息感鋪天蓋地地襲來,壓得他心口生疼,難以喘息。
他伸手掩面,肩膀控制不住地輕輕顫抖,坐在那里久久未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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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溪看見傅正宇走了出來,連忙站起身。
“傅總?!?
傅正宇示意她坐下,神色和藹地說道:“你是小寒的女朋友,好歹也要叫我一聲‘叔叔’吧。”
許溪一愣,連忙尷尬地改口:“叔叔好。”
不清楚對方的性情,又沒有得到對方的默許,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稱呼這位權勢滔天的男人為“叔叔”。
傅正宇見她有些局促,笑了笑:“沒想到第一次見面是在這樣的情況下,招待不周了?!?
“沒有沒有,”許溪坦誠道,“這次也是我不請自來,實在是放心不下他……”
傅正宇打量著許溪,見她時不時看一眼書房的方向,目光越發(fā)柔和。
“他能如愿以償,我很欣慰?!?
許溪收回視線,一時間沒明白他在說什么。
傅正宇卻沒過多解釋,沉默了一瞬,輕嘆了口氣。
“小寒媽媽如果能見到你,一定也會很高興的?!?
許溪抿唇,看著傅正宇眼中難以掩飾的悲傷,忍不住寬慰他道:“阿姨她肯定不想看到你們這樣難過的?!?
傅正宇轉頭望著她,極輕極淡地笑了一下:“嗯,你說得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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