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是嘛!簡直就是個不知死活的玩意兒!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,竟然敢質(zhì)疑神童!”
另一個身材肥胖的官員附和道,還不忘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。
“呸!就她那個豬腦子,也配?”
“早知道這潑婦如此放肆,就應該讓丞相盡快把找個潑婦給休掉!免得丟人現(xiàn)眼!”
一個年輕的官員壓低了聲音,但語氣中的鄙夷卻清晰可辨。
這些聲音雖然不大,但程夫人依舊能聽得一清二楚。
她本就嚇得面無人色,此刻更加如同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氣,癱軟在地,兩眼一翻,徹底暈了過去。
沈之州對周圍的議論充耳不聞。
另一邊,負責記錄的史官,正襟危坐,筆走龍蛇,將這“神奇”的一幕,一字不落地記錄下來。
他一邊寫,一邊在心里暗暗腹誹:哎,這世道,真是越來越荒唐了。
皇帝看著沈之州的“書法作品”,捋著胡須,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。
看著一旁的史官將自己外孫的事跡寫在史書上,他的心中也充滿了自豪。
皇帝龍顏大悅,指著沈之州寫的那幾個歪歪扭扭的字。
對周圍的臣子說著。
“此子日后必將名垂青史,朕的外孫,真乃天人也!”
說罷,又轉(zhuǎn)頭看向負責記錄的史官,眼神中充滿了期許。
史官是個古板的老頭子,他不動聲色的記錄著眼前發(fā)生的一幕,慢條斯理的說著。
“陛下圣明,只是名垂青史這四個字,還需慎!”
皇帝臉上的笑容一僵,他沒有想到這老家伙竟然敢當眾質(zhì)疑他的判斷。
不過他畢竟是一國之君,很快便調(diào)整好了情緒。
“愛卿之有理,是朕一時激動了?!?
不過,他的外孫第一次學會寫字,意義非凡。
史官看著喜形于色的皇帝,忍不住長嘆一口氣。
“帝攜皇親國戚與御花園為皇外孫沈之州小世子在眾人面前揮毫潑墨,帝見此稿甚是欣慰,因此喜笑顏開?!?
“然君王本該心事勿讓人知!此舉實屬不妥,望君王謹記!”
皇帝聽著史官如此寫下,臉色鐵青,他心中無比的憤怒。
只是毆打史官他恐怕會流傳千世萬代,被后世人所詬??!
忍忍!
忍忍就好!
皇帝努力壓下怒火,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。
“愛卿所極是,朕受教了。”
他暗暗咬牙,這老匹夫,竟敢如此編排他!
史官對皇帝臉色的變化視若無睹,依舊筆耕不輟,又添上一句。
“帝強顏歡笑,似有不悅!”
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,在寂靜的御花園中格外清晰。
幾只麻雀從枝頭飛過,嘰嘰喳喳,像是在嘲笑皇帝的窘態(tài)。
皇帝有些怔愣了,他眼睜睜看著史官寫下這句話,只是贊揚一句罷了。
怎么自己已經(jīng)變成了反面教材?
他用力握緊拳頭,骨節(jié)泛白,胸膛劇烈起伏,彷佛隨時都會爆發(fā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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