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思遠像是一個瘋子一般,對著黃浦江大喊!路過的行人如同看神經(jīng)病一樣看著他,他全然不在乎這些目光,一遍喊叫一邊用力地捶打著欄桿,手仿佛沒有痛覺,任由眼淚滴落下去。
終于,在一陣吶喊和發(fā)泄之后,他的后背緩緩地靠著欄桿,像是一具丟失了靈魂的軀殼,呆滯地看著地面。
他的背后就是滾滾江水,遠處是高聳入云的的東方明珠,他整個人顯得那么渺小。
渺小到,他覺得他不該來到這個世界。
他這個人從頭到尾,都是一個錯誤。
他是厲文弘的兒子。
他不是厲遠崢的兒子。
這么多年他一直認錯了人,也恨錯了人,他媽媽騙他,隱瞞他,他的親爸不肯承認他亦或是不敢承認他。
他的存在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。
可是啊,他真想光明正大地活著??!
他本就不想再叫這個惡心的名字了,現(xiàn)在更加不想。
沒人問問他愿不愿意來到這個世界,不顧他的意愿把他帶來了,卻一次次欺騙他,他到底做錯了什么……
淚水再次沿著陶思遠的眼眶滾落。
起風了,吹蕩著這平靜的江面。他回頭看去,身后就是繁華的上海灘,然而這美麗的景色他忽然沒有心情欣賞了。
他多想跳下去,這樣就不會痛苦了,可是啊,他媽媽還在病房,他不能死,他死了的話,他媽該怎么辦呢,他只能呆呆地坐著,坐了好幾個小時。
晚霞染紅了江面,風也變涼了。
感覺到一道身影將他籠罩。
陶思遠緩緩地抬起眼,看到來人,他還沒來得及擦去眼角那可笑的淚滴,別開眼他嘆氣一聲。
你贏了,我和你、和你爸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,這么多年是我誤會了,你之前舉報我拘留我,我這次服了,我就是該坐牢的。
厲璟辰?jīng)]說話,下一秒他就坐在了陶思遠的身旁,席地而坐。
陶思遠愣了一秒鐘,他這么一個高高在上的大總裁居然這么沒形象的和他坐在地上。
厲璟辰丟給他一罐啤酒,我很久沒喝啤的了。
陶思遠解開了易拉罐的卡環(huán),仰頭,把酒從喉嚨灌下去。
酒精暫時麻痹了他的痛苦。
他重重呼出一口氣……如果不是我媽良心發(fā)現(xiàn)和我坦白我的身世,如果不是今天做了這個鑒定,我真不知道我要蒙在鼓里什么時候。
最崩潰的應(yīng)該是東贊。厲璟辰喝了兩口酒,說。
陶思遠的腦海浮現(xiàn)出厲東贊的臉龐,他勾了勾嘴角。
你說得對,厲東贊肯定比我更崩潰,他肯定更加想不通,為什么他會忽然冒出來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。
再想不通還能怎樣,日子還是得過。厲璟辰意味深長說了這么一句。
陶思遠緩緩地看向身旁這個男人。
直到厲璟辰站起來,準備離開,陶思遠忽然叫了他一聲!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