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福還是第一次見李卓這么和自己說話,與李卓對視片刻,無奈的一笑。
“罷了,正如少爺所說,老爺既然說出此話,還有什么可解釋的,我自然是跟隨少爺,你到哪我到哪?!?
李卓聞一笑。
“這才對嘛,其實我感覺這樣也挺好的,他也從沒把我當(dāng)成兒子看待,我和他的父子之情,從八歲那天晚上,就已經(jīng)徹底盡了?!?
說到此處,李卓腦海中不禁想起那晚的一幕。
那是李卓永遠(yuǎn)也忘不掉的。
當(dāng)自己告訴他,自己落水是張淑派人做的時,李通那副惱火的模樣,將自己一個八歲孩子往死里打的兇狠。
從那一刻李卓就已經(jīng)明白,自己與他的仕途,張家的財力一比,這個他酒后亂性產(chǎn)生的意外,在其心中沒有半點地位。
今晚更是讓李卓更加確定了此事,自己雖然在天香院做的那些事,讓李府丟了臉,可還不是讓他給逼的?
再說那個冒充魚小郎君一事,就算真的要追究,也完全可以說是自己的酒后戲。
而且皇帝都親口說出不會再追究,他還是毫不留情要將自己逐出家門。
這種可笑的父子之情還有什么可留戀的。
或許某一天,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真的是魚小郎君時,又會感到后悔了吧。
李卓坐在椅子上思緒翻滾,李福和蘭兒正在收拾,其實也沒多少東西。
“少爺,都收好了?!?
“好,走吧,明日找人將母親骨灰取回,便離開上京?!?
李卓最后回頭看了眼自己的住處,臉色毅然的轉(zhuǎn)身離開。
李家的仆人丫鬟們,顯然也得到了通知,沒有任何人阻攔他們離開,就這么順利的離開李府。
“老爺,就如此輕易放李卓走嗎?”
張淑端著一杯茶遞給李通,臉色有些不忿。
李通抬頭看了她一眼。
“你欲如何?將他滅口?若是可以的話我也想如此做,可一旦事情敗露,你想過后果沒有?
縱妻殺子,這個罪名何人可以承擔(dān)?”
張淑抿了抿嘴,不再語。
“罷了,反正他已被我逐出家門,此事都是他一人所為,我李家并不知情,就算陛下要怪罪,應(yīng)當(dāng)也無事?!?
喝完茶李通起身往外走,到門口時突然停下,轉(zhuǎn)頭幽幽說了句。
“九年前你讓人將他丟入湖中,是我派人將他撈上來的,雖說這些年張家對我?guī)椭H大。
但李某自問也對的起你娘家,別忘了你自嫁給我的那天起,就是我李家的人,今后不許再出現(xiàn)這樣的事?!?
說完轉(zhuǎn)身就走。
留下張淑一人愣在原地,臉色一陣來回變換。
再說李卓,他們?nèi)顺鰜砗螅伊藗€客棧住下,這一夜李卓翻來覆去難以入眠,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。
次日醒來的第一件事,就是去李家要回母親的骨灰,他們說要再等一天。
次日李通沒有露面,一切事情都是李戰(zhàn)操辦,他們也沒為難自己。
用紅布包的骨灰盒,被李卓抱在懷中,李福趕著馬車,主仆三人離開了上京。
同時一則消息也在上京城傳開。
戶部侍郎李通,將他的第六子李卓逐出家門,此后再無半點關(guān)系。
這種事在大慶很少發(fā)生,畢竟血脈父子親情,極少有人會這么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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