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會兒,屋內(nèi)就剩下了喬念跟蕭母。
卻見,蕭母緩緩站起,對著喬念便要跪下。
喬念大驚,趕在蕭母雙膝觸地之前,將其強(qiáng)行拉了起來,“娘這是做什么?!”
站起身后的蕭母,已是淚流滿面。
“念念,是我蕭家對不住你,可我也是真的沒有辦法了。不瞞你說,我在聽到外邊的傳之后,便將你的八字送去了法華寺給慈恩大師,本意是想讓大師看看該如何化解,可大師送回來的批文上就只有一句話:天煞孤星,無可解之法!”
蕭母一邊哭一邊說著,聲音格外悲慟。
而喬念卻已是徹底愣住了。
她是,天煞孤星?
所以身邊親近的人,才會一個接著一個地死去?
心口處宛若是被刀絞了一般,一時間,喬念只覺得連呼吸都有些艱難了。
而蕭母還在抽泣著,抹著淚,“我原本想著,何兒若是沒事,那著批文也不可信,可如今……”
喬念咬了咬唇,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嘴一般,企圖做著最后的解釋,“蕭大哥真的沒事,明日此時便會醒了。”
卻沒想到,蕭母竟是點(diǎn)著頭,道,“我知道,是衡兒那個昏了頭的,給他大哥吃了藥!”
喬念張了張嘴,一時間竟是無話可說。
她沒想到,原來蕭母已經(jīng)知道真相了。
就聽蕭母接著道,“他說那是給他大哥補(bǔ)身子的藥,叫我不要擔(dān)心。可我怎么能不擔(dān)心?今日何兒被抬進(jìn)來的時候,我都快嚇?biāo)肋^去了!念念,你是跟衡兒一起長大的,你最是知道他的性子了。他當(dāng)年為了替你報仇,堵了徐家那小子半個多月,他是不達(dá)目的絕不會罷休的!”
“可今日是顆補(bǔ)身的藥丸,明日會是什么?下一次又會是什么?念念,娘不敢賭啊……衡兒他,已是魔怔了?。 ?
蕭母泣不成聲,“他爹方才已經(jīng)教訓(xùn)過他了,足足三十鞭,這會兒還在祠堂里跪著呢!可,這孩子就是不低頭,不松口!我也是沒辦法了……”
喬念沒想到自己方才出門一趟,蕭家居然就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這么多事。
可其實(shí),蕭母的擔(dān)憂,何嘗又不是她的擔(dān)憂呢?
方才蕭何被人抬回來時,她腦海中浮現(xiàn)的,是荊巖渾身是血,躺在停尸房里的樣子。
她何嘗不怕,蕭何也會落得與荊巖一樣的下場?
蕭母說得對,今日,幸好只是顆補(bǔ)身的藥丸。
可下次,下下次呢?
會是什么?
蕭衡不會善罷甘休的,他的性格一直都是如此,她知道的,所以,她也很害怕……
當(dāng)下,便是深吸了一口氣,下定了決心。
喬念努力讓自己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來,“伯母放心,我這就走?!?
蕭母驟然一愣,全然沒想到喬念竟然會如此好說話,甚至連稱呼都變了。
心下免不得泛起一絲擔(dān)憂,“念念,我……”
“我明白的?!眴棠畲驍嗔耸捘傅脑?,臉上依舊掛著笑,“伯母替蕭大哥送我一封和離書就好?!?
話音落下,卻見蕭母已是顫抖著手,從自己的衣袖中,緩緩抽出了一封書信來。
正是喬念想要的和離書。
她一愣,倒是沒想到蕭母竟然準(zhǔn)備得如此周全。
心口一點(diǎn)點(diǎn)的抽痛彌漫開來,卻是雙手接過,而后逼著自己再次露出笑顏,“這段時日,承蒙蕭大哥照顧,還請伯母替我跟蕭大哥說一聲,就說,我已經(jīng)離開京城了。”
只要她離開了京城,蕭何就不會再掛念。
蕭母雙唇顫抖著,臉上帶著幾分羞愧。
卻還是開了口,道,“你,你若真要離京,最好即刻動身,衡兒被他爹罰跪在祠堂里,說是等何兒醒了,才允他起身?!?
所以眼下,就是喬念逃離京城的最好時機(jī)!
也是蕭家,擺脫她的最好時機(jī)!
喬念明白蕭母的意思。
當(dāng)下便是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“好,我這就走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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