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海和王平安都沉默了。
“你們倒是說話啊!”衛(wèi)中華急道。
申海哼了一聲,“如果他要選那個攪屎棍,有什么好說的?難道我們阻止得了?所謂強扭的瓜不甜,我不會去干涉他選什么的?!?
“不是要去干涉!我也不會去干涉什么,我這不是問你們,如果他選了錢萍,我們怎么辦么?還跟不跟他繼續(xù)好?我們還在不在蛋糕廠里待下去?還能不能再在廠里待下去?如果不在這里干了,我們又去做什么?”衛(wèi)中華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。
申海和王平安都被問住了。
良久,申海才一個一個來思考,“說心里話,我們這多年兄弟情,就算他能忘,我也忘不了……”
說著,申海的眼眶都紅了。
王平安在一旁跟著點頭,也是眼圈泛紅。
“那你說怎么辦呢?我糾結的不也就是這個嗎?”衛(wèi)中華都不敢想,如果何前程選擇錢萍會是怎樣的情形。
申海平時沉默寡,但關鍵時刻,還是很快做了決斷,“如果他要選錢萍,在我心里,他仍然是我大哥,他過得好,我默默祝福,他如果過得不好了……”
申海默了默,“隨時,我都是他的后盾?!?
衛(wèi)中華激動了,“我也是這么想!我……我和你想的一樣!”
“那……那……廠怎么辦?”王平安原本是外傷性聽力障礙,語功能并沒有喪失,自從有了助聽器,他現(xiàn)在說話也沒問題了。
“糾結的就在這里?!鄙旰]p聲道,“何大哥算是我們親大哥,但顧團也是啊,林同志更是我們的恩人,怎么做都是不仁不義……”
“其實,我們已經(jīng)對不起林同志了?!毙l(wèi)中華嘆道,“蛋糕廠歸我管,廠里卻出了這么大簍子,雖然,換原料的事從上個月才開始,但總歸是沒有給林同志守好后方?!?
“現(xiàn)在說這些沒用了。”申海道,“事實已經(jīng)造成,如果大哥選那個錢萍,應該是不會再在蛋糕廠待下去,我們只能看林同志的意思,如果她還需要我們,我們就踏踏實實一心一意地干,如果不需要了,我們就走人,至于以后做什么,以后再說吧?!?
“要……擔責?!蓖跗桨彩种更c了點。
“那是自然,該我們擔的責,不能逃避,主動領罰?!毙l(wèi)中華一臉鄭重。
三兄弟就此達成一致,只等何前程做抉擇了。
也沒等多久,第二天,這事兒就再次捅開。
第二天林清屏還是來廠里,今天廠里人還挺齊,除了何前程,其他三個連同程廠長都在,就連門衛(wèi)老頭——錢萍的爹,今天都來守門衛(wèi)了,而且,見了林清屏也沒有阻攔,只是在林清屏進廠后,對著她的背影啐了一口:等著,等著這廠成我老錢家的,再給你好看!
很快,缺的那一個也來了。
就在林清屏前腳進廠,后腳,何前程就來了,一起來的還有錢萍。
何前程是直奔林清屏所在的辦公室來的,進門的時候還帶著些喜氣,心情很不錯的樣子,一進去,看見屋子里一屋子的人呢,除了林清屏和顧鈞成帶著娃兒,衛(wèi)中華他們?nèi)齻€,程廠長一家三口,居然都在里面。
“這么高興?是要結婚了嗎?”申??匆娏怂砗蟾腻X萍,兩個人都喜氣洋洋,心里頓時酸酸的不舒服,看樣子,他們兩個又和好了,那不就是已經(jīng)選擇了這個攪屎棍女人的意思?他忍不住刺了一句。
沒想到,何前程聽了臉上居然顯現(xiàn)喜悅的紅色,眼里也閃著光,還點了點頭。
申海真的覺得自己眼前的天都塌了,但他說過的,只要大哥過得好,他祝福就是了……
錢萍討厭申海,覺得多看一眼這個人臉上的疤自己都要做噩夢!尤其是他總在暗處陰陰地盯著她的時候,簡直讓人毛骨悚然!
聽見申海這么說一句,錢萍更加厭惡這個人,暗暗想:哼,原本看在何前程面子上,只想把林清屏踢走,再把程廠長弄走,這三個人是何前程兄弟,只要聽話,還是可以留一留的,但這個申海,肯定是不能留的了!
申海的一句“要結婚了”,和何前程喜滋滋的反應都讓大家有種無法往下接話的尷尬,最后還是林清屏先開了口。
林清屏笑嘻嘻的,“那,先恭喜了?。 ?
何前程能得到林清屏的祝福,比剛才申海點破他要結婚了還高興,又是喜悅又是激動的,歡喜得直搓手,然后,回頭示意錢萍。
錢萍就上來說了,也是笑瞇瞇的,“我和何前程呢,昨天和好了,何前程也說我了,你們都是他的好兄弟好朋友,昨天是我弟弟不認識人,魯莽了,我今天就先代我弟弟道個歉,希望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了。”
眾人:???轉性兒了?沒這么簡單吧?
錢萍又說了,“看來你們今天聚集在這里,是有大事要商量??!其實我們來也是有事情的,除了結婚的喜訊呢,還有關于廠子里的事,湊巧今天大家都在,就說一說,大家發(fā)表一下意見怎么樣?”
林清屏含笑,不動聲色,真是好笑了,這個錢萍說話的語氣跟公司霸總似的,廠子里的事,和她有什么關系?
林清屏不說話,是因為想看看這一出鬧劇到底能鬧成什么樣子,但申海沒能按捺住,直接開口了,“廠子里的事和你有什么關系?你是廠子的什么?就你那個財務,還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掛名白領工資的,你不會真的以為廠子你能做主吧?”
錢萍頓時被噎住了,臉一紅,但如果她就此退讓,那她也就不是錢萍了,更配不上申海賦予她的“攪屎棍”的稱呼。
“申?!焙吻俺踢€給申海使眼色呢。
申海簡直想抓住何前程的腦子晃蕩幾下,看里面到底響不響!
錢萍今天倒是沒有歇斯底里,其實已經(jīng)氣到要爆發(fā)了,但生生忍了,還是笑瞇瞇的,“申海兄弟說得沒錯,但這不是我們當家的嘴拙不會說話嗎?我就代替他,把他想說的說出來?!?
申海沒有再吭聲,其他人都一副你說說看的表情。
錢萍就繼續(xù)說了,“申海兄弟,中華兄弟,平安兄弟,還有程廠長,我們大家呢,都是為這個蛋糕廠投入了很多心血的人,你們有多辛苦,我都看在眼里。”
林清屏:???這怎么像她的年會臺詞呢?
她繼續(xù)聽錢萍說。
“所以,兄弟們,你們最后得再多的回報都是值得的?!卞X萍說到這里來了個轉折,目光落在了林清屏身上,“但是,兄弟們起早摸黑,這么辛苦賺的錢,憑什么要讓不勞而獲的人分走?”
林清屏于是知道,原來等在這里,是要踢老板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