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洋和周小雷兩人對視了一眼,非但沒感覺到輕松,反而有些窒息。
秦昆侖轉(zhuǎn)過頭,這時卻無比嚴肅的看向沖到近處的吳鵬。
怎么回事怎么又不查了燕京的電話是誰打來的
是……是高局長!高局長說,已經(jīng)在燕京,查到了李向南的器械中心、影像樓、機修廠跟上頭的各種紅頭文件,還有各種貨款單,宋家的轉(zhuǎn)賬打款記錄,以及各種賬本,數(shù)據(jù)清晰,證據(jù)確鑿,剛剛開完會,馬上就會去把查封器械中心和影像樓的封條給撕了,那邊解封了,劉志遠同志也會被放回去!這事兒涉及面大,牽扯人員多,還涉及衛(wèi)生部、冶金部、對外經(jīng)貿(mào)部等各部門的領(lǐng)導(dǎo),局里部里領(lǐng)導(dǎo)特別重視,特事特辦了,盡早還眾人一個真相!事情已經(jīng)水落石出了,李向南不用抓了,不,不是抓,他沒有任何嫌疑了……
轟!
這話一連串的說出來,李家村的所有人都感覺到守得云開見月明的光朗,心間頓時一松。
呵呵,是高石?。∏乩鰠s意味深長的笑了笑,又問道:部里是哪位領(lǐng)導(dǎo)經(jīng)由此事的
這明顯是瞞著自己干的,很可能是幾位副部長之一。
領(lǐng)導(dǎo),這我不清楚!吳鵬搖搖頭。
昆侖!既然事情清楚了,那就回頭再說吧!
這時,秦縱橫卻直截了當?shù)臄[了擺手,遞給兒子一個眼神。
好的爹!秦昆侖點了點頭,看向了付洋和周小雷。
收隊,收隊!付洋尖細著嗓子叫了一句,看到大部隊朝外撤離,硬著頭皮過來道歉:領(lǐng)導(dǎo),回去之后我一定寫一份深刻檢討,接受懲罰,并在工作上再認真細致一點,吸取這一次的教訓(xùn)!
秦昆侖擺了擺手讓他們離去,沒有多說。
狙擊槍最終命中了什么目標,不是看子彈,而是要看扣動扳機的人,瞄準了哪里。
他遙望那一行人飛速離去,這才轉(zhuǎn)身看向自己的父親。
秦家與李家,至今也只有父親和女兒與他們相認。
還有事情沒有完呢!
爹!瞧見父親肩頭微顫的站在身邊,秦昆侖輕輕喚了一句。
秦縱橫對兒子點了點頭,隨后朝身后招了招手道:桂英,走!
好!姜桂英伸出蒼老的手,握住老伴。
兩人穿梭在人群中,不管腳下有多么泥濘與坎坷,目光只在老李家那安然坐著的老人身上。
若白,爺爺奶奶要干什么
瞧見這一幕,李向南疑竇叢生。
等等看吧!秦若白緊緊抓著男人的手,笑顏如花又幸福無比。
兩位老人旁若無人的穿行著。
他們的身后,是秦家一個個身著軍裝的子弟。
他們冷峻、威嚴,軍容肅整,卻在距離李家門口的時候,視線出現(xiàn)了滔天的火熱。
不明所以的父老鄉(xiāng)親們,林衛(wèi)國沈玉京林楚喬,以及那些項目組的組員們,全都疑惑驚異的盯著他們。
他們要干什么
這個疑問,出現(xiàn)在了所有人的心頭。
接下來,讓人頭皮發(fā)麻、無比震驚的一幕出現(xiàn)了。
就見秦縱橫在距離李德全尚有十步之遙的時候,猛地頓住身子。
接著他放開了老伴兒的手,伸手解開自己的衣領(lǐng),衣扣,將那一身掛滿了軍功章的戎裝在老伴兒的幫助下,功勛朝上,摘下了自己的軍帽放在上頭,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又小心翼翼的捧著。
一步。
又一步的。
走向那位眼神略顯渾濁的七十多歲老人。
仲墨兄!我是四海,小海兒??!
老哥哥,我找了你三十來年?。?
這一身軍功,都是你的呀!
轟!
全場炸裂,一片死寂。
李向南只感覺此時此刻自己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,一雙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這兩個爺爺,人真的有點傻了。
無人說話。
只有秦縱橫激動的嚎啕聲。
和李德全同樣難以置信的疑問聲。
小海兒你是小海兒
啪嗒!
鎏銅煙桿倏然砸落在地。
老人的身軀一寸一寸的拔高,在冬風(fēng)中站成了一尊雕像。
秦縱橫笑著點點頭,將那一身戎裝放在臺階上,邁步退后,大聲吼道:敬禮!
啪!
刷刷刷刷刷刷刷!
一道道孔武有力的手臂抬起來,無數(shù)雙熾烈的眼神爆裂著,向面前的老人敬禮。
轟!
冬風(fēng)無,此刻卻引動無數(shù)心臟劇烈的跳動。
溪流靜默,此時卻撩撥著岸邊的枯枝帶來了無邊的春意。
然而就在這萬般靜默的時刻,震天響的腳步聲再一次的劃破了小山村的寂靜。
一二一,一二一……
無數(shù)聲口令伴隨著震天動地的聲音從四面八方上傳來。
所有人扭頭望去,卻又驚出了一身身冷汗。
就見不遠處的村道上,一道道軍綠色的身影如螞蟻一般,一望無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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