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寶的尸l葬在了郊外一處山丘上,小桂哭昏厥了過去,沈玉錚便讓紅舒將小桂扶回了馬車里。
而她靜靜在墓前站了許久,久到暮色蒼蒼,周邊一片昏暗寂寥。
“主子?!奔t舒擔憂地站在她身后,“天色太晚了,我們要不要回去了?”
沈玉錚回頭道:“回去吧?!?
他們將小桂送了回去,至于阿喜,沈玉錚已經(jīng)請了大夫為他醫(yī)治,只不過效果不太理想。
沈玉錚回到溫府時,已經(jīng)月上枝頭,府里四處都點了燈,燈火如晝,無幽不燭。
溫云致還沒有回來,最近這些日子他一向回來的都很晚。
沈玉錚直接去沐浴了,熱水包裹住全身,似乎將疲憊都一掃而空。她從凈室中出來,冬雪問:“姨娘要吃點東西嗎?”
“不用了?!彼龥]有胃口。
她坐在燈下,半闔著眼,撐著額頭打著哈欠。冬雪小心翼翼地問:“姨娘要不要先去睡一會兒,等公子回來,奴婢再來叫您。”
沈玉錚擺了擺手,她只是累,但卻睡不著,精神無比清醒。
她一直坐等了一個多時辰,溫云致才回來。
她站起來,扯了一個笑迎了上去:“公子如今越來越忙了,朝中公務很多嗎?”
溫云致看著她道:“不多?!?
“不多為何回來這么晚?”沈玉錚背對著燭光,盈盈笑著,一雙明眸上似乎籠了一層霧。
溫云致很喜歡這雙眼,但最近這雙眼上總是覆著一層霧氣,又讓他不喜。
他抬手撫過沈玉錚的眉骨,力道一點點加重,想將這霧氣揩去。
“疼?!?
眼眶中霧氣卻越來越多,沈玉錚忍不住低叫了一聲。
溫云致指尖一頓,沈玉錚歪著頭,臉頰往他手心蹭了蹭,語氣嬌嬌,似呢似喃:“公子輕些?!?
溫云致眸色深了下來,但他什么都沒讓,而是收回了手。
“明日我休沐,之前答應帶你出去玩的?!?
沈玉錚故意道:“公子若是要帶自已未婚妻,那我可就不去了?!?
溫云致看著她道:“只有我們兩個?!?
“哦。”沈玉錚不太明白,溫云致怎么會忽然要帶她出去玩,他可不是喜好賞風賞月之人。
溫云致捏了捏眉心,道:“我去沐浴?!?
大理寺公務確實沒那么多,但國公爺及其一黨在朝堂上處處給他使絆子,倒不至于應付不來,卻耽誤不少時間。
而今日陛下私下里也找了他,縱然沒明說,但陛下里外的意思都是要他給國公府一個說法。
國公爺疼愛女兒,哪怕賭上整個國公府的名譽,也要給女兒討個公道。
溫云致若是一直不理,只會將私事搬到朝堂上,都是肱骨重臣,陛下誰都不會偏幫,但也不能看著他們這么爭斗下去。
再說這事,本就是溫云致不占理。
想到今日陛下通他說的話,溫云致的臉色便沉了幾分。
他沐浴完回到屋里,便見沈玉錚還坐在桌旁,眼睛直直地看著閃爍的燈火、
溫云致站在門口,眼眸復雜幽深地看了她許久,才抬腳進了屋里。
沈玉錚聽到動靜,偏過頭來,眼底細碎的光芒一閃,很快就恢復成了乖順沉靜的模樣。她云鬢散落,一側淡綠色的寢衣滑落,露出半個雪肩。
溫云致走過去,沉默地撫上她半露的肩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