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玉錚搖了搖頭,長公主暗罵了一聲。
之前記京城鬧的都是溫云致寵妾的事,現(xiàn)在沈玉錚出事了,溫云致卻不在跟前。
這都什么事啊。
沈玉錚靠在馬車壁上,她冷的已經忍不住抱著手臂來取暖了。長公主拿來毯子披在她身上,但也毫無作用。
寒意是從骨頭縫里滲出來的,她的神經似乎也一點點被麻痹,眼前都出現(xiàn)了黑影。
長公主見狀不對,一掀馬車簾:“到哪了?能不能趕快點?”
“公主,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?!鄙驖闪杪朴频卣f,他回頭目光掃過車里,便看到沈玉錚縮在馬車角落里,一張小臉慘白,瑟瑟發(fā)抖。
沈澤凌沉默了一會兒,將馬車速度趕快了。
一個時辰后他們才回到長公主府,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。
長公主趕緊讓人去將府中的太醫(yī)請過來,太醫(yī)急匆匆趕過來,給沈玉錚把了脈。
長公主急問:“怎么樣?她有沒有事?”
太醫(yī)也著急,仔細認真把了脈后,立馬開了藥方?!靶液貌皇嵌旧?,她處理的很及時,毒沒進入身l里?!?
長公主不信:“那她怎么會冷成這樣?”
“是身l里有寒氣,一直壓著這會兒才爆發(fā)出來,看上去才氣勢洶洶?!崩咸t(yī)將藥方給府上的侍女,讓其去煎藥,隨后又道,“這姑娘自小應該受了不少苦,看她身l留下的病癥,應該沒少挨餓?,F(xiàn)在看不出來什么,以后老了恐是麻煩?!?
長公主對沈玉錚的過去不了解,聽太醫(yī)這么說只覺得驚訝。
站在門口的沈澤凌聽了這話,神色卻有一瞬間的怔愣。
挨餓?
如今世道太平,百姓安居樂業(yè),就算有饑荒,朝廷也會立馬出手賑災救民。
就算普通農家沒多少銀子,但吃飽飯還是沒問題的。
怎么嚴重到從小挨餓?
他想起他從溫府管家那打聽到的事,沈玉錚是被她母親賣為奴婢的。他之前沒細想過,只覺得沈玉錚惹他妹妹不開心,便是她的不是。
但現(xiàn)在他想起煙蘭十歲回府時,也是餓的瘦骨嶙峋。但煙蘭如今有爹娘疼愛,兄長愛護,這些年錦衣玉食養(yǎng)著,才看不出來當年那個灰撲撲瘦弱怯懦的模樣。
說起來沈玉錚似乎與沈煙蘭差不多大……沈澤凌的思緒忽然停住,他皺起眉。
他剛才竟有一瞬間的心軟。
對著一個搶他妹妹男人,還害他妹妹難過的人,他有什么好心軟的。
沈玉錚喝了一碗藥,太醫(yī)又給她行了一遍針,出了一身汗,身上的寒氣才退了下去。
虛驚一場,原來只是感冒了。
她都多少年沒感冒過了,她還一直以為自已身l挺好的。
“多謝長公主?!鄙蛴皴P好了后,便向長公主行禮。
長公主擺了擺手:“我才要謝你救我一命呢,你是因為我才遭了這一番罪。”
沈玉錚想起之前長公主和何晝越說的話,長公主落水竟是何晝越的設計,好大的膽子。
不過這最后卻便宜了她。
“你救了我,那有些話我便明說了。你想要留在表哥身邊,或者要更高的身份,這些我?guī)筒涣四?。母后發(fā)話了,你便不能留了。但我可以保證以后你生活無憂,有任何麻煩我都可以幫你解決。”
長公主語氣率直,似乎沈玉錚有什么困難她都能幫上。
沈玉錚開玩笑似地問:“長公主能幫忙說服你表哥,讓他放我離開嗎?”
長公主神情一滯,沈玉錚笑道:“公主不用為難,我說笑的?!?
長公主定定看了她會兒,才道:“表哥的性子我勸說不了,不過母后那里……”
她也不敢確定,因為她記得以前母后就說過,表哥只是看上去冷淡無欲無求,可若一旦他想要什么,誰也阻止不了。
母后不行,她就更不行了。
沈玉錚搖了搖頭,她就從沒想過要長公主幫她離開。
沈玉錚好了后便告辭要離開了,她走出門外卻發(fā)現(xiàn)沈澤凌竟然還沒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