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光廉道:縣食品廠是塊難啃的骨頭,但縣軸承廠卻更加難啃。
成國棟和田啟兵都是一愣,兩人都看著紀光廉。
田啟兵道:咱們企業(yè)整頓指揮部不是一直將縣食品廠列為最難啃的骨頭嗎?現(xiàn)在怎么又成了縣軸承廠了?
成國棟道:是啊,光廉,這到底是因為啥?
紀光廉道:前天晚上,我和朋友在路邊吃燒烤,鄰桌的那幾個人就是軸承廠的工人。他們邊喝酒邊聊天。開始的時候,他們說話聲音很小,我并沒有注意。但他們喝酒喝多了,說話的聲音也就大了起來。他們的談話引起了我的注意。
田啟兵問道:他們說的什么?
紀光廉道:他們其中的一個人問其他人,問你們知不知道咱們的廠子效益為何越來越差嗎?其他人說這還用問嗎?經(jīng)營不善,訂單減少。生產(chǎn)的軸承賣不出去,效益當然就差了。那人又問你們還記不記得,郭廠長上任半年之后,接連將咱們廠子的幾臺機器給低價賣了嗎?他們有的說記得,有的說不知道此事。還有的說賣的那幾臺機器都是老掉牙淘汰了的。但那人說,你們知道什么啊?郭廠長賣的那幾臺機器都是正常使用的機器,其中還有一臺是通過銀行貸款剛從國外購進的新機器。他這話引起了同伴的注意,同時也引起了我的高度重視。我特意將座位朝他們挪近了些,以便聽得更加真切。
聽到這里,成國棟和田啟兵的臉色都很是嚴肅了起來。
紀光廉接著又道:那人隨后又低聲說,郭廠長賣出去的那幾臺機器,并不是賣給了別人,而是賣給了自已。因為郭廠長在外邊暗中開辦了一個軸承廠。賤賣的那幾臺機器,都進了他暗中開辦的軸承廠。原先廠子里的那些大客戶,也都被郭飛給暗中拉到了他的廠子里。
聽到這里,成國棟和田啟兵都是勃然大怒。
成國棟只是臉色更加嚴肅,但田啟兵忍不住了,他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,厲聲道:郭飛真的敢這么做?他這不是吃里扒外嗎?
紀光廉道:郭飛還就真的敢這么做。他把軸承廠那些好的機器設(shè)備都以極低的價格賣給了自已,把軸承廠的那些優(yōu)質(zhì)客戶都悄悄拉到了自已暗中開辦的廠子里。軸承廠的效益能好嗎?
成國棟很是生氣地道:光廉,你說的可是真的?
紀光廉道:那個工人說這些話,是在酒后說的,應(yīng)該不會有假。我為了驗證那個人說的是否是真的。我還給他們那一桌送了些烤串,又送了一箱啤酒。同時,我還和他們套近乎,給他們敬酒。借著酒勁,我和那個人還單獨交談了起來。那個人喝了不少,酒后吐真,我最后終于從他的嘴里套出了郭飛暗中開辦的那個廠子在什么地方。
成國棟和田啟兵幾乎同時問道:在什么地方?
紀光廉道:西坡村。
成國棟問道:西坡村?他還真不知道這個村子在什么地方。
同樣,田啟兵也問道:西坡村在哪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