x四個小時后,青陽鎮(zhèn),二舅爺家。
此時天色已黑透,忙乎了一天的二人,準備去打擾一下這個老頭。
不曾想,這個時候的院子里面,竟然燈火通明,屋子里面還有激烈的聲音傳來。
二人不敢貿(mào)然進屋,只能待在外間,想著等里面的硝煙味兒散了些后,再進去。
通過三兩語的爭吵,再加上平時的觀察,二人得出一個結論,二舅爺?shù)哪菐讉€子女是來分家產(chǎn)的。
幾個子女大了,分家就分家吧,二舅爺早已經(jīng)有了心理準備。
但是現(xiàn)在卡在一個地方,始終無法達成共識,是關于二舅爺生辰,和以后養(yǎng)老的問題。
那些個子女都在訴說著自己的難處,大意就是無法承擔養(yǎng)老人的責任。
每個月,每個人最多給2塊錢的養(yǎng)老費,三子一女加起來,就有8塊錢,足夠二舅爺吃喝不愁的。
但無法將他老人家接到家里面照顧,他只能一個人繼續(xù)孤零零地待在這個老破舊的小院里。
至于生辰,二舅爺已經(jīng)79歲的高齡了,日子就在下個月初三。
這邊的風俗,逢九要大辦,原本應該由這些子女大操大辦的,但是也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,吵著不能辦。
二舅爺從始至終,都只是默默地抽著他的煙桿子,對于這一室爭吵一句話也沒提,似乎只能干巴巴的等一個結果。
陳二狗在外面聽得火焦火燎的,忍不住跳了出來。
“你們都別再吵了,二舅爺養(yǎng)你們那么大,你們就該養(yǎng)他老,這80大壽非辦不可?!?
陳二狗一出頭,所有的炮火瞬間就落到他的頭上。
“呵……你說得到是輕巧,知道辦這一場大席得花多少錢?”
“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,有本事在這里說大話,你咋不說你來辦一個!”
……
面對這些咄咄逼人的話,陳二狗被氣得臉皮子漲紅,梗著脖子嚷嚷道:“你們自己無能,還想把責任推給我,除非你們都死了,怎么能輪到我來操辦!”
“啊呸,你個沒良心的,竟然敢咒我們死!虧我們從小可憐你,時不時的還接濟你,你就是這么回報我們的?”
“我們家的事,你一個外人沒有參與的資格,還不趕緊滾開!”
“陳二狗,你才是那個沒本事的白眼狼,你若是看不下去,你出錢啊,在這里嘰嘰歪歪的,你算老幾?”
……
眼瞅著陳二狗被人痛罵,卻無還嘴之力,張耀陽看不下去了,對付這種不講理的人,和他們吵架完全是多余的,秀才遇到兵,有禮也講不清嘛,簡直是浪費口水。
“行了,都閉嘴吧,讓二舅爺來說,問問他老人家有什么想法?!?
張耀陽的聲音雄勁有力,帶著一股子不可小覷的威勢,這幾個潑辣的子女,在其喝斥下,最終還是把矛頭轉到二舅爺身上。
“爸,你老人家發(fā)個話吧,到底要怎么辦!”
“對,你說怎么辦,我們就怎么辦,這個家還是你做主?!?
……
壓務給到二舅爺身上,這讓他怎么說?
二舅爺昏黃的老眼,看著那一閃一跳的燈芯,沉默得好像能在那里做一輩子的雕像。
良久之后,在幾個子女的再三催促之下,他這才開了金口。
“不過就不過了吧,就按剛才說的辦吧,有多的就多給,沒有的就別給了,就這樣吧,都不早了,散了吧!”
他這話自然是引得那些子女高興不已,一個個掏出被揉得皺巴巴的兩塊錢,塞二舅爺?shù)氖掷锖?,就快步離開這個破院,深怕走慢一步,就會生出變故。
待院子里面的人散了后,陳二狗氣悶地坐到二舅爺?shù)纳砼浴?
“二舅爺,這事關你下半輩子的幸福,你剛才咋不硬氣一點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