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二狗一來就聞到了油餅的香氣,饞得口水直流。
“嬸兒,今兒個是啥好日子啊,怎么做了那么多好吃的。”
一大摞豬油煎面餅子,還有一大盆金黃的雞蛋湯,比過年的伙食也不差。
劉慧芳一臉的苦相,總不能說,怕趙小翠進門后強吃強占,一家人只能吃糠咽菜吧。
她今兒個把所有的口糧全都拿出來,頗有些孤注一擲的味道。
“二狗啊,你多吃點。以后我們家耀陽要是出了啥事,你可得多多幫襯著點。”
“嬸子,耀陽是我兄弟,那還需要說嘛!你就放一萬個心吧,有我在,誰也別想欺負(fù)他。”
陳二狗平素也經(jīng)常來張家蹭飯,所以,倒也沒啥拘謹(jǐn)?shù)?,他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,上手就開干。
張耀陽的心情很沉重,他怎么可能讓家里人吃了這一頓就沒下頓。
看著為了養(yǎng)活他們?nèi)齻€,操勞一生的父母,說啥也要讓他們頓頓吃上大肉,把前世的遺憾都彌補上。
就在這時,一個人急急火火的推門走了進來。
此人是張耀陽的二姑張翠仙,在鎮(zhèn)上的農(nóng)機站工作,此時聽到一些風(fēng)聲后,急巴巴地趕了過來。
“大哥,大嫂,不好啦,他二姑爹才剛得到一個消息,村支書給耀陽的學(xué)校里發(fā)了封檢舉公函,說耀陽品德敗壞,壞人大姑娘清白,要取消他高考的資格吶?!?
“現(xiàn)在,學(xué)校里正在連夜開會討論這事,對耀陽很不利??!”
這二姑爹是負(fù)責(zé)在學(xué)校里看大門,搞衛(wèi)生的,所以第一時間就得了消息,連夜讓張翠仙跑了這一趟,
張母劉惠芳直接被嚇傻了,老實巴交的農(nóng)民,哪里懂這些,嘴里只會焦灼地念叨。
“這可如何是好……要不,咱給他們錢,求他們放過耀陽!”
“挨千刀的趙家人,欺人太甚,這是要斷了耀陽的前程,逼他就范吶!”
“做事太絕了,要遭報應(yīng)的??!”
……
其父張永壽,是個話不多的男人,突然間挺直了身板,將身上披著的外衣抖落,默默地抄起墻根上的鋤頭,一副準(zhǔn)備拼命的架勢。
陳二狗和二姑眼疾手快地將其攔了下來。
二姑張翠仙苦口婆心地道:“大哥,你冷靜一點,這個家不能沒有你,你若是出了事這一大家子怎么辦,咱再好好商議對策?!?
“叔,你不要沖動,這種事情還輪不到你這老輩子來,讓我來?!?
陳二狗二話不說,搶過鋤頭,打算逞匹夫之勇。
看來油餅沒白吃,還撐得住,都敢殺人放火了。
大哥張勇強也跟著起哄:“二狗兄弟,我和你一起去,干他娘的,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?!?
……
“都別亂動,聽我說!”
張耀陽站了起來,沉穩(wěn)的氣場,一下子把鬧哄哄的眾人鎮(zhèn)了下來。
“高考是一定要參加的,是我的,誰也別想拿走?!?
不是為了出人頭地,那是張耀陽上輩子的心結(jié),為此遺憾了半生。
這一世他想把這一步走完,也不枉自己勤學(xué)苦讀多年,最少也要畫個圓滿的句號。
接著又道:“村支書和趙大膽是一路貨色,他既然能污蔑我,我也能反其道而行之,就看誰道行比較深?!?
他張耀陽可不是誰都能拿捏住的,當(dāng)即對張翠仙耳語一番。
“二姑,這件事情還要麻煩你出面跑一趟。你先這樣……然后這樣……”
張耀陽取出鋼筆和一張紙,寫了兩頁材料,又和張翠仙反復(fù)交代了一會兒后,這才見到其二姑鄭重其事地點頭。
“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,就算是村里的狗,我都得讓它知道,這支書不是個東西。”
所有人狐疑地看著這一幕,不知道張耀陽在賣什么關(guān)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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