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岸整個人激靈了一下,漆黑的瞳眸里,又有燭火被點燃,有光點在跳動。
江晚月心口發(fā)熱,沈岸健實的胸廓下方,像掛著一排溝壑縱深的子彈夾。
摸起來還蠻有料的!
她迅速整理面部表情,垂下幽長而濃密的眼睫,意圖覆蓋眼底躍動的情緒。
江晚月板起臉,顯得她看上去,淡漠又不可親近,“再用嚴(yán)秘書的賬號聯(lián)系我,我會把這個賬號也給拉黑了。”
她在警告傅寒川的下一秒:
“媽咪!”
嘟嘟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,孩童天真的呼喊將她整個人定在原地。
傅寒川調(diào)轉(zhuǎn)手機鏡頭的拍攝方向,江晚月的手機屏幕里,出現(xiàn)嘟嘟的臉。
一夜之間,嘟嘟整個人削瘦了許多,他的眼窩塌陷,漆黑的瞳眸像兩個深幽的空洞。
他身上僅穿一件單薄寬松的套頭衛(wèi)衣,領(lǐng)口上方露出鋒利的鎖骨。
按理來說,傅家的傭人是絕對不會讓嘟嘟在戶外,穿這么薄的衣服。
嘟嘟臉上被低溫凍出了紅斑,他睜著圓碌碌的眼睛,望著出現(xiàn)在手機里的江晚月。
他的眼里洶涌著渴望孺慕之意。
小孩的情緒就是這般,昨日對江晚月又氣又恨,今日見到江晚月,他只想撲進江晚月懷里,得到母親溫暖的擁抱,并向江晚月訴說著,自己吃了多少苦。
“媽咪,我和爹地在定光寺,爺爺把我和爹地的頭發(fā)都給剃了?!?
嘟嘟低下頭,讓江晚月看到他光溜溜的腦袋。
江晚月看到嘟嘟的右半邊腦袋上,有一條一指長的疤痕,她左眼下方的眼皮猛地一跳。
那是嘟嘟出車禍把腦袋摔破了,而留下來的疤痕。
傅家請了最好的醫(yī)生,給他做縫合手術(shù),在他的傷口愈合過程中,精心養(yǎng)護,但那條淺淺的疤痕,即便已經(jīng)看不出傷口的顏色了,也依然沒有長出頭發(fā)來。
看到那條疤痕,江晚月腹下的疤痕在隱隱作痛。
她難產(chǎn)那日,躺在手術(shù)臺上,顫抖的手指抓著筆,在手術(shù)同意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。
每到潮濕的雨夜,腹下疤痕像有螞蟻在爬一般,疼癢難耐。
江晚月的眼睛里倒映著水光,她回過神,聽到嘟嘟絮絮叨叨的在說:
“寺里的飯菜好難吃呀,我想吃媽咪做的飯菜!這里的床好硬,房間好冷!昨晚我根本睡不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