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知秋嘆口氣,“韶華其實(shí)并不是魚死網(wǎng)破的性情,她會在面臨的所有選擇中選擇一個最優(yōu)選擇。鳳煜,你別誤會。我是說,能阻止他們結(jié)婚,那么,我還能挽回與她的感情,她留在上海,軍火自然就能留在上海。如果太遲,證明我是一個無用的男人,她會有其他的打算。也許,那時她不會再與我們合作,如果她選擇別的合作者。事情會變的極其復(fù)雜??赡苁牵幢愠ニ@個人,也不能阻止的復(fù)雜的事態(tài)。我愛她,不希望出現(xiàn)這樣的局面。所以,我請求你的幫忙?!?
“別這樣,我們都是朋友。知秋,我一直都希望你能與褚小姐白頭到老,你們有這許多年的感情?!痹S鳳煜,“我會盡一切能力。我也會說服父親?!?
“大恩不謝。我記心里?!?
許次長喜歡在書房談?wù)摴?,他聽兒子將來龍去脈說清楚,也是聽的瞠目結(jié)舌,哈了一聲,“這兩人可真是足智多謀啊,這是逼我們出手替他們解決難題?!?
許鳳煜道,“也不算沒好處。”
“屁話,搞死姓王的,他的家當(dāng)自然是咱們的,難不成褚韶華還要以遺孀的身份繼承不成?她可真是胃口不小,一回上海就要弄死上海警察局長!”往常都是許次長算計別人,今遭被人算進(jìn)局中,難免有些不爽。心下卻也明白,若是能把王胖子搞死,不要說眼下軍火單上的軍火,就是王胖子的家當(dāng),手下人手也夠督軍府過個肥年的。
“就這樣讓褚韶華得逞,她得覺著咱們盡在她算計中了?!?
許鳳煜勸道,“倘不是有誠心,知秋也未必會對我悉數(shù)闔盤托出,他再三懇求我。何況,近來警察局的確越發(fā)囂張,收些保護(hù)費(fèi)還罷了,從沒聽說警局去開賭場販大煙的。還有去年李副市長的車禍,孫局長被槍殺的案件,大家嘴上不說,心里都明鏡一般。我們出手幫他們一把,以后甭管知秋還是褚小姐,都要承咱們?nèi)饲?。如今張市長完全成了王家的狗,今年的軍餉拖拖拉拉,至今還沒給齊。倒是給警察局,一伸手就撥了二十萬大洋下去。這個人情,給得?!?
許次長含笑看著兒子,問他,“你與聞知秋交情倒是真不錯。”
“我們需要市府的完全配合,張市長那里承督軍府多少情分,這些年卻越發(fā)不得力。知秋在市府多年,熟知市府的一切事務(wù)。他與張市長已經(jīng)生隙,聽說張市長有調(diào)他到植物局的意思。我們需要一個為督軍府賣力的新市長,但不能是張市長推舉的人,這人太過無能。知秋有留洋背景,再有褚小姐相助,他二人更妙的是,沒有任何軍事能力,又欠我們這樣的人情,我們先前也有交情。于公于私,都是不錯的選擇?!痹S鳳煜非但要給聞知秋一個人情,還要給他一個天大人情。
許次長隨手拿起打火機(jī),點(diǎn)了支煙,緩緩?fù)鲁鰝€散漫的煙圈,問的漫不經(jīng)心,“周副市長也不錯,一向恭敬?!?
“王局長一除,張市長再主持上海市大局怕要有所不妥,周市長恭敬,可是,張市長給警察撥治安款的事,他卻一無所知!知秋一直在秘書長的位子上,能為我們所用的地方也有限。哪怕他心里感激涕零,他沒有相應(yīng)的權(quán)力,縱是想報恩,也是有限的?!毕肓讼?,許鳳煜道,“何況,這件事聞知秋合盤托出,就是將把柄主動遞到我們手上?!?
“這件事以后再說?!痹S次長道,“我與都督提一提王胖子的事,只要王胖子購買的軍火一出美國口岸,立刻動手。”
“父親,可要提前調(diào)譴軍隊?!?
“你在想什么,在上海開戰(zhàn)嗎?”許次長唇角一勾,“一介莽夫,焉用大軍?!?
王局長大概不懂什么叫心腹之患,他自與金先生結(jié)交,招收上海灘流氓來做警察,又通過一些途徑弄了些槍支,自覺勢力大漲,除去一二政敵后,竟啥事沒有,王局長未免覺著上海灘的天地有些小了。所以,在處理清楚家里的事務(wù)后,褚韶華尚未提買軍火的事,王局長倒主動同褚韶華打聽起來,待褚韶華與他說了些軍火價錢,王局長深覺這可忒便宜了。尤其機(jī)槍、手槍、炮筒之類,即輕便,殺傷力又大。王局長幾乎是立刻就想弄一批軍火來,褚韶華反是勸他不要急,緩著來,免得讓督軍府知道不好。
王局長哪里聽勸,急赤白臉的就要先買一批。既然這么急著作死,褚韶華也就不攔他了。
王局長大概不明白,就是金穆二人手里也不敢有太多的機(jī)槍手槍,有些半自動步槍也就罷了。如果敢大批量的弄機(jī)槍手槍炮筒,那么,便有威脅督軍府之虞!
讓督軍府感到威脅,就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了。
褚韶華心情大好,在王胖子叫著她去買鉆戒時,褚韶華直接挑了顆碩大鴿子蛋,甭提多華麗多耀眼多值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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