歐陽如靜下車,看著王子楓,突然不知道說什么?難道說自己好煩,想找個地方清靜一下?可是在四平縣不認(rèn)識其他人,只好來找他?
這樣說的話,不是等于自己向王子楓低頭了嗎?
于是乎,下車之后,一向波瀾不驚的歐陽如靜突然愣住了。
王子楓真是不想搭理歐陽如靜,但對方畢竟是縣長,又是頂級官二代,不能得罪,于是急忙停下自行車,笑著說道:“縣長,您來視察工作也不提前打聲招呼,您看我們這里什么也沒準(zhǔn)備。”
“哦,我就隨便看看,你這是要去哪里?”歐陽如靜瞬間恢復(fù)了面無表情的樣子,淡淡的說道:“草編大王王大娘最近在網(wǎng)上挺火,聽說一件作品已經(jīng)賣到了八百塊?”
“對,王大娘的水平?jīng)]得說?!蓖踝訔鞯溃睦锊聹y著歐陽如靜獨自一人開車過來到底是為什么?
“方便嗎?帶我去看看王大娘,草編手藝在整個四平縣都很有群眾基礎(chǔ),只要做好未來就是四平縣的一個經(jīng)濟(jì)增長點,也可以改善農(nóng)民的收益。”歐陽如靜說道。
“方便,方便,只不過村里都是土路,車子開起來太顛簸,不如自行車方便,縣長您看……”王子楓說道。
村里的土路坑坑洼洼,又窄,開車的話,能把人顛散,騎自行車還比較舒服。
呼吸著山里新鮮的空氣,沐浴著冬日午后的陽光,十分愜意。
歐陽如靜看了看王子楓腳下的自行車,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表情,道:“我不會騎?!?
“呃……”王子楓微微愣了一下,思考了片刻道:“要不咱們走著去,王家莊不遠(yuǎn),山里的空氣新鮮,走走對身體有好處,縣長您說呢?”
“行!”歐陽如靜沒有猶豫,直接把車子停在鎮(zhèn)政府,然后跟著王子楓朝王家莊走去。
此時的王子楓十分郁悶,他搞不懂歐陽如靜突然來巴頭鎮(zhèn)是幾個意思?
一路上,他小心應(yīng)付,精神緊繃,歐陽如靜倒是十分輕松,走到半路伸展了一下身體,伸了個懶腰,一副很享受的樣子。
“到底這是什么套路?”王子楓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王副縣長。”歐陽如靜的聲音響了起來。
“縣長,有什么指示?”王子楓立刻一副聽令的表情。
歐陽如靜看了他一眼,道:“你是不是在心里正看我的笑話?”
王子楓心里想著,不但看你笑話,還想加把火,不過表面上立刻露出驚訝的表情,道:“縣長,您這話從何說起?我對您的尊敬日月可鑒。”
“少說這種口水話,我問你,四平縣應(yīng)該怎么發(fā)展,要站在四平縣的角度?!睔W陽如靜邊走邊問道。
王子楓落后半個身子,對著歐陽如靜的后腦勺撇了撇嘴,道:“縣長,我以前就是袁市長的秘書,根本沒有執(zhí)政的經(jīng)驗,現(xiàn)在一個小小的巴頭鎮(zhèn)已經(jīng)焦頭爛額了,讓我站在四平縣的角度,那就太為難了?!?
王子楓又不是傻子,可不想在對方面前賣弄自己的聰明,像歐陽如靜這種人,骨子里就十分自傲和自負(fù),不恥下問是不可能。
你說的好,她會以為你賣弄,你說的不好,她會看不起你,所以王子楓果斷閉口,把自己貶低的一文不值,才不浪費口水呢。
官場呢,真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簡單,你在領(lǐng)導(dǎo)面前侃侃而談,仿佛天下就你最聰明似的,表面上領(lǐng)導(dǎo)可能對你稱贊有佳,但等提拔的時候,平時默默無聞的那個人卻被提拔了,那個像公雞一樣各種顯擺的人,平時侃侃而談的人,仍然原地踏步。
然后就很多人說自己懷才不遇,領(lǐng)導(dǎo)眼瞎,實則連官場最基本的規(guī)則都沒有琢磨透徹。
若你是領(lǐng)導(dǎo),你愿意提拔一個整天在你面前洋洋得意,賣弄聰明之人?你最聰明,不是間接說領(lǐng)導(dǎo)傻嗎?
歐陽如靜停住腳步,扭頭看著王子楓,眼神有一絲復(fù)雜,搞得王子楓內(nèi)心十分忐忑,暗暗想著:“這官二代到底什么意思?剛剛拿了自己五千萬,現(xiàn)在又來緩和關(guān)系?”
王子楓根本不相信對方真是想問四平縣如何發(fā)展?因為歐陽如靜的高傲一眼就能看出來。
稍傾,歐陽如靜沒有再說話,只是讓王子楓前邊帶路。
王子楓小心翼翼應(yīng)付著,反正他不想跟歐陽如靜有過多的接觸,對方估摸兩年之內(nèi)應(yīng)該就會調(diào)走。
像她這種身份,基層鍍金不會超過兩年。
葉書記為歐陽如靜選的地方也是煞費苦心,縣委書記趙權(quán)馬上退休,不會管事情,所以做縣長的歐陽如靜其實就是實際主持四平縣工作的人。
王家莊,王大娘家里。
李文文正在搞直播,周圍村子的人都過來看,王大娘在進(jìn)行草編創(chuàng)作。
王子楓和歐陽如靜過來的時候,王大娘剛好編了一個水杯套,既隔熱又保溫,因為是純手工藝品,剛做完,網(wǎng)上就有人下單,二百塊直接拍了。
王大娘臉上露出高興的笑容,她活了大半輩子,最近這幾天感覺一直在天上飄著,跟做夢似的,以前根本不值錢的草編手藝,突然變得這么值錢。
“王書記,您來了?!蓖醮竽锟吹搅送踝訔鳎⒖炭觳阶吡诉^來。
她知道自己的草編手藝突然這么值錢,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手筆,仿佛變魔法似的,又讓她上電視又在網(wǎng)上直播,然后錢就像長了腿似的跑進(jìn)了她的口袋。
“王書記?!?
“王書記?!?
“王書記,我們的草編雖然沒有王大娘的有靈性,但也很漂亮,鎮(zhèn)上什么時候收購?”
眾人看到王子楓,立刻上前熱情的打招呼,更多的人詢問鎮(zhèn)草編合作社如何收購他們的草編。
“這件事情的負(fù)責(zé)人是李文文同志,具體的事情你們問她,不過有一點,必須是精品,不能以次充好,并且編織的時候一定要錄像,保證是手工制作。”王子楓指著正在直播的李文文對眾人說道。
“王書記,我們不用像王大娘一樣,一件幾百塊,一件有十塊錢就滿足了?!庇腥苏f道。
“具體多少錢,要看你們的作品,暫時會分三個檔次,第一級,像王大娘這種水平;第二級,一百元左右的水準(zhǔn),除了精美之外,還要有一絲靈動;第三級,就是普通精美的草編,價格從五元到五十元不等。”王子楓把計劃簡單講了一下。
這些事情李文文都跟他匯報過:“具體的什么情況,你們咨詢李社長,她現(xiàn)在是草編合作社的社長?!蓖踝訔鞯馈?
“謝謝王書記。”
“王書記,你真是一個大好官?!?
“王書記,你千萬不能離開巴頭鎮(zhèn)啊?!?
“對對對,王書記,我今年冬棗賣了一千多塊,明年準(zhǔn)備多搞一點,你千萬別離開巴頭鎮(zhèn)啊?!?
……
眾人七嘴八舌,全部都是夸贊王子楓,然后讓他不要離開巴頭鎮(zhèn)。
王子楓被夸得有點飄飄然,早把歐陽如靜忘腦后了,接過鄉(xiāng)親們遞過來的煙,跟他們蹲在墻角一邊抽煙一邊聊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