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里可就只剩這一張好桌子了。
上次趙振國喝醉了犯渾,直接一錘把實木小方桌砸了個碗口大的洞。
其實,宋婉清又何嘗不想家里通電,特別是夜里,起來給女兒喂奶、換尿布就方便很多了。
洋油燈太暗,土胚房子窗戶小,光線差,好幾次,起夜的宋婉清都差點兒被坑洼不平的地面給絆倒。
可要是真通了電,每月都要交電費。
村里通了電的人家,婆娘也是紡紗做針線活,熬到眼花了才舍得拉燈泡繩,主要是心疼電錢。
前幾天,他還喝酒,賭博,家里被他敗的家徒四壁,一點余糧都沒有。
連帶她回娘家借的給孩子買米糊的錢,他都搶走買酒喝了。
這樣的人,自己怎么能相信他!怎么敢相信他?
趙振國敏銳的捕捉到,說這番話時,媳婦帶著小心翼翼,生怕惹惱了自己似的。
他放下筷子,轉(zhuǎn)身走到門口,把籮筐提進屋。
那里面其實不是宋婉清認為的雜草,而是趙振國順路挖的其他藥材,比如說天麻、黃精之類的,雖沒有石斛那么值錢,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中藥材。
他上輩子沒少看中醫(yī),久病成醫(yī),也認識了很多中藥材。
接著關(guān)上房門,彎腰從籮筐的雜草里,掏出一個東西。
他捧著東西來到自己媳婦面前,打開布說道:
“媳婦兒,這個是我今天挖的,改天去城里藥店賣了,這種品相,應(yīng)該能賣個不錯的價錢?!?
宋婉清直勾勾的盯著他手里巴掌長,約莫1寸粗的野石斛,半天沒找回自己的聲音。
他上山時,自己就沒報什么希望。
可沒想到,他竟然真的又挖到了。
她抬起眼簾望著他,帶著不確定詢問道:
“真的是你挖的?”語氣中帶著質(zhì)疑。
嫁給他之前,壓根沒聽說過,他這混子還有這種本事傍身。
更不清楚,他竟然還懂得這東西有藥用價值,能賣錢!
趙振國瞧著自己媳婦那惶惶不安的樣子,開口解釋道:
“媳婦兒,我發(fā)誓,我真的沒偷沒搶,這真的是你男人,辛辛苦苦一天時間在山里挖的。"
宋婉清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心虛,這才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,沒再說什么。
趙振國將手里的東西放在桌上,拿起筷子,咬了一大口雜糧饅頭,含糊不清說:
“這個你收好,我明天還要上山?!?
又聽他還要上山,宋婉清看著懷里孩子,有些走神兒的點了點頭。
吃著雜糧饅頭的趙振國,雖然餓的前胸貼后背,但總歸過了幾十年的富貴生活。
眼下覺得這玩意兒。吃著喇嗓子眼兒。
目光看向自家白嫩的俏媳婦說道:
“媳婦,能不能蒸點白面饅頭,白面不夠吃的話,我再去鎮(zhèn)上想辦法。”
宋婉清聽到他要吃白面饅頭,感覺肉疼,但轉(zhuǎn)念一想他拿回來的錢,又把拒絕的話咽了回去。
想到白天的事情,開口跟他說道:
“白天時,二嫂過來了,她...她要借5斤豬肉?!?
趙振國在聽到媳婦說二嫂來過后,下意識抬起目光看向她。
注意到她拉著臉,明顯是不開心。
估計是自己不在家時,二嫂給她氣受了。
上輩子,自己不疼她,二嫂也拿捏磋磨她,她讀過書,愛面子,斗不過潑婦一般的二嫂,受了很多委屈。
對于這些,之前的自己,一直都視而不見。
重活一世,必然不允許這種事再發(fā)生在她身上。
往后,自己會無條件站在她這邊。
自己媳婦兒,憑啥受別人的鳥氣?
趙振國放下筷子,注視著她,鄭重說道:
"媳婦兒,這個家以后你做主,錢啊東西啊都歸你管,這些事你不用問我,你不想借,咱就不借。"
宋婉清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,可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樣子,不像是開玩笑,他腦子那天喝酒,喝傻了?還是喝出良心來了?
可這身皮,還是趙振國?。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