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本能
周末,天氣漸冷,枯枝上覆蓋著厚厚的白霜。
時羽在室外拍了快一天的戲,凍得臉都僵了,連呵氣都覺得艱難。
直到導(dǎo)演一喊“咔,收工。
“一旁的小助理立刻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披到時羽身上。
冷風(fēng)呼嘯吹來,時羽下意識地擁緊了身上的衣服往房車的方向走去。
從后面看,女人裹著黑色羽絨服,淡青色的血管順著白皙的腳腕上延,只露出一截白嫩勻?qū)嵉男⊥?,其余地方被衣服嚴實,讓人莫名心癢。
車內(nèi),空調(diào)溫度上來,時羽坐在后座立刻蹭掉了亮晶晶的十厘米高跟,小助理坐在駕駛位上,趕緊把保溫杯遞給她。
時羽喝了一口熱水,暖意襲來,臉上的血色多少恢復(fù)了一點。
她還沒來得及喝第二口,手機鈴聲就響了,是阮初京來電。
時羽把保溫杯蓋子擰好,點了接聽:“喂?!?
“姐妹,我被劈腿了,顧振東那個王八蛋趁我出差跑去找小三開房了,好像是之前他子在紅鶴應(yīng)酬的時候看上了一個彈古箏的女人,后來就和她搞上了?!?
阮初京氣得聲音都在抖,“日,三兒還發(fā)了短信來耀武揚威?!?
“你得陪我去捉奸,他不是浪得飛起嗎?
我這個耍筆桿的不親手把狗男女送上頭條板塊,我阮初京名字倒過來寫?!?
阮初京殺氣騰騰。
顧振東是阮初京之前的一個采訪對象,一直對她窮追猛舍,阮初京看他條件不錯,對人也體貼有風(fēng)度就答應(yīng)和他在一起了。
誰也沒能想到他是一個花心守不住寂寞的男人。
“好,我馬上過去,你別急啊,先冷靜下來。
“時羽撫慰道。
“他之前一直暗示說我保守,可是我總覺得進展太快了,可這次,我在想是不是我的問題……“阮初京的聲音弱了下來,帶著哭腔。
時羽受不得阮初京哭,理智全拋之腦后,這會音量控制不住地提高起來:“你沒有問題,你能有什么問題!有問題的是顧振東,不守夫道,建議他多讀幾遍男徳!我們不僅要把送上頭條,我還要把他的頭擰下來!”
“……”阮初京。
剛才還叫她冷靜的人到底是誰啊。
八點半,兩人同時抵達紅鶴會所。
時羽接過阮初京的手機,看到了上面的包廂號——a409,認真說道:”一會兒我們進去,你負責鎖門,我來拍。
怕你當場氣暈,等你反應(yīng)過來,他們衣服都穿好了。”
“……好?!?
“誒,初京,顧振東平時穿什么衣服啊?”
“黑色襯衫?!?
阮初京答道。
時羽豎了個大拇指說道:“確實風(fēng)騷。”
兩人一路乘上電梯,到了四樓,即使踩在厚厚的手工地毯上,時羽仍放輕了腳步聲。
阮初京走在最前面,扯著時羽的袖子,低聲說:“在這。”
時羽點了點頭,阮初京連門都沒有敲,直接推門進去。
里面燈光昏暗,煙霧繚繞,時不時地夾雜著幾句曖昧的交談聲。
時羽順勢跟進去,她拿著單反,迅速掃到了坐在最邊上男人,他恰好穿著黑色襯衫,水晶袖扣低調(diào)又散發(fā)著幽光。
人還沒有看清,時羽想也沒想就沖了過去,她舉著單反對著男人還沒開始拍,就先幫自家姐妹罵了一句:“狗男人,不守夫道!”
此話一出,空氣霎時凝滯起來下,陷入一片死寂。
不知道為什么,時羽覺得不對勁,她抬眼,視線緩緩上移,倏地對上一雙去漆黑冷淡的眼睛,心口一窒。
江恪穿著黑色的襯衣,扣子齊整,燈光在他眼瞼處暈出一層淡淡的陰翳,清冷又勾人。
他隨意地坐在沙發(fā)上,指尖的香煙正在靜靜燃燒。
他身邊也沒坐著女人,什么也沒做,平白被時羽扣了個“不守夫道”的鍋。
……她認錯人了。
時羽感覺自己說不出一句話,連呼吸都是尷尬的。
偏偏這個時候,阮初京還要提醒她:“姐妹,你罵錯人了?!?
“……”
我知道,你不必再提醒一次。
江恪抬起眼皮至下而上地看她,瞇瞇了眼:“狗男人?”
“不……不是,”時羽不敢看他,低下頭一臉的心虛,“對不起。”
此刻,沙發(fā)另一邊的錢東臨出來打圓場,笑道:“時羽,是不是走錯了包間啊。”
時羽掃了一眼,在場有好幾個男人,有的帶著各自的女伴,徐周衍也在,身邊坐了一個風(fēng)情萬種的女人。
有人解圍,她自然是感激的,“對,走錯了應(yīng)該,不好意思啊?!?
阮初京剛才走了出去,又折回來,一臉的歉意:“怪我,我看錯了,a406看成a409了。”
她說完之后拉著時羽就要走,憤怒燒紅了她的眼睛:“我現(xiàn)在就要過去?!?
這時,領(lǐng)班恰好進來送人頭馬,聞道:“a409是vip客戶,客人已經(jīng)鎖了門,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進去。”
阮初京一聽更加生氣,所以小三還有這么一招,宣誓主權(quán)后還要立塊牌坊。
偏偏現(xiàn)在她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倏忽,時羽想到錢東臨是這家會所的股東之一,她眼睛一亮,眾目睽睽下,走向了錢東臨。
“東臨哥,能不能開個綠燈呀?”
時羽語氣討巧。
只要錢東臨讓服務(wù)員給房卡,什么都好辦。
可這位哥有意逗弄她,故意拖長了語調(diào):“哦?
小羽毛難得開口,可會所有會所的規(guī)矩,為你破例的話,那哥有什么好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