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,他第一次看見祁薄被綁在床上。
祁薄哭著求他別看,他知道祁薄的意思。他不覺得生病的祁薄難看,也不會害怕,看到這樣的祁薄,能感受到的只有心碎和難過。
這樣的情緒,紀望已經(jīng)壓抑了好幾天,即使是現(xiàn)在,仍舊無法消解。
祁薄閉上眼,唇角輕輕勾起,弧度不大。
等祁薄一覺醒來時,身旁的紀望已經(jīng)不在了。他慢慢坐起來,碰著自己好像還殘余著紀望掌心余溫的臉,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李風推門而入時,就是看見這樣的畫面。
“紀老師已經(jīng)走了,小旭過來接他。”李風從包里拿出好幾本書,放在了祁薄床頭,用來給他打發(fā)時間:“剛才我在方醫(yī)生那邊確定過了,他說你這次可能不需要住一個月的院這么久。”
“方盛云那邊已經(jīng)發(fā)了公告了,他們否認了訂婚的事情?!?
“公司決定要向最早爆料的那幾個大號發(fā)個律師函,表面上警告一下,給粉絲一個交代。”
李風拿出平板,目錄地點開了數(shù)個文件:“這是要發(fā)微博的文案,你看看,公關(guān)部那邊給了三個方案,你選一個?!?
祁薄沒什么力氣地靠在那里:“我才做完mect?!?
意思是李風這時候就讓他處理這樣多的事情,很為難他。
李風把平板收了回來,病房里安靜了一陣,李風忽然道:“方醫(yī)生說你這次復發(fā)不嚴重,病情及時得到控制,而且治療效果比任何一次都好。”
“我看你今天早上還有精力和方盛云先生單獨談話,要不然那邊也不會給出這樣的回應。既然要開始解決這件事,索性一次性把工作都做完吧,輿論這事等不得?!?
祁薄無地注視李風一會,伸手接過了平板,看上面的公關(guān)文案。
李風:“祁爺……昨天你是真的聽到了幻聽嗎?”
祁薄敲在平板上的指腹一停,很快便將方案選好了。
他把平板往李風手里塞:“你知道我有多害怕電療。”
無麻醉的電療,簡直讓人生不如死。
這種恐懼與陰影,李風也有,只一瞬間他就打消了所有懷疑。
他看向祁薄,疑惑漸漸散去。哪怕到現(xiàn)在,李風看到電療的儀器,都會心慌頭暈,更別提當初在那個醫(yī)院里,體驗了電療次數(shù)遠比他多的祁薄。
祁薄怎么可能因為挽回紀望,再次讓自己回來感受這些。
李風拿著平板:“紀老師狀況不太好。”
“他看起來很擔心你。”
祁薄閉了閉眼:“等我好了,一切都會回到正軌?!?
李風希望如此。
祁薄眸色微黯道:“還有,方盛云接洽的所有項目負責人,都去談一談?!?
李風錯愕一瞬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問他們,選我還是選方盛云?!?
……
剛結(jié)束了游戲拍攝的紀望,正坐在場下補充葡萄糖,身上的溫度還沒退。止痛藥和感冒藥不能同時吃,讓他頭疼得不到解決。
小旭快步朝他走來,彎腰對他說:“望哥,你讓我接的人,在外面了?!?
紀望點上根煙,用尼古丁緩解此時身上的難受。
門外的人走了進來,穿著商務,外加風衣,是被小旭從公司接來的任燃。
微信上,紀望幾乎是急切地要與他見面,都讓任燃感到吃驚了。
紀望輕輕吐了口煙:“抱歉,需要提提神,不介意吧?!?
任燃走過來,問紀望也要了根,點上輕抽:“找我來是問訂婚的事?”
“訂婚是真的,就算你不信我,我也只能告訴,那是真的?!比稳颊Z氣平直,不帶任何煽動,也毫無情緒,就像在談論一個他已經(jīng)不感興趣的事情。
紀望掐滅了手里的煙,眉心甚至沒皺一下:“六年前在那個包廂里,祁天是不是因為我,才發(fā)現(xiàn)祁薄是個alpha?”
任燃吐煙的動作一停,緩慢地扭過頭來,看著紀望。
紀望不知道今日,他問任燃到底對不對,但知道當年的事,除了祁薄,就只剩任燃了。
任燃瞧著他好一會:“誰跟你說的這些?”
紀望:“你別管,你就說是不是?”
香煙在他掌心里握成一團,他面上仍是作出鎮(zhèn)定的姿態(tài),不想讓任燃看出絲毫的不對勁。
任燃用指關(guān)節(jié)壓了下眉心:“你在說什么?祁天怎么會因為你,知道祁薄是alpha?!?
“那天我在包廂里給了他一拳,他出血了不是嗎?”紀望直盯著任燃的臉,試圖分辨對方有沒有在同他說謊。
等了好一會,任燃終于開口了。
“不是,祁天不是因為你才知道祁薄是alpha?!比稳紱]有看紀望,只是凝視著地面,低聲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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