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那么瞬間,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(cuò)了,然而陸星哲又重復(fù)了一遍:“我可以不做狗仔。”
如果席年不喜歡的話,他可以不做。
陸星哲對(duì)一個(gè)人好的方式很簡單,給他想要的,除掉他不喜歡的,一如前世給席年名利地位,替他排除異己,善惡都得靠邊站。
席年聞垂眸,卻只能看見陸星哲漆黑的發(fā)頂,他干脆蹲下身形,與對(duì)方視線平齊,似乎被這句話勾起了些許興趣:“為什么?”
陸星哲坐在床邊,偏頭避開他的視線:“沒有那么多為什么?!?
他穿著席年的衣服,因?yàn)檫^于寬大,清瘦的身形幾欲撐不起來,鎖骨若隱若現(xiàn),白凈的皮膚遍布青紫,腿上有一塊疤痕,痂已經(jīng)脫落。
席年覆上他的左膝,掌心溫?zé)?,詢問道:“傷都好了??
陸星哲不懂席年為什么老是喜歡盯著他的腿不放,在床上的時(shí)候也喜歡往這里親,耳根熱了一瞬,抬眼看向他,心想這廝該不會(huì)有什么特殊癖好吧:“早就好了?!?
豈料席年微微挑眉:“那你今天說腿疼都是假的,還騙我背你下樓?”
陸星哲心里沒有什么是非觀,小時(shí)候在孤兒院也沒人教過他,聞狹長的鳳眼微微瞇起,笑意浮現(xiàn),帶著些許得意:“騙你背我又怎么樣?”
席年看著他,沒說話。
陸星哲見狀挑眉:“大不了下次我背你?!?
席年一邊覺得他幼稚,一邊覺得他抓不住重點(diǎn),覆在他膝上的手微微收緊:“下次不要騙我?!?
陸星哲表示理解,畢竟正常人誰喜歡被騙,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:“好,不騙你。”
席年見狀,緩緩松開他的腿,然后起身把床鋪整理了一下,走到書桌抽屜前拿出了什么東西,背對(duì)著陸星哲,看不清神情,出聲道:“今晚就住在這里?!?
陸星哲其實(shí)也沒什么力氣了,渾身上下都沒勁,他把臉埋在枕頭里,靜靜看著席年的背影,然后微不可察的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:“嗯?!?
他并不去思考這句話背后的含義,席年說不出口,他就不問。
席年手里有一串鑰匙,他不急不緩的解了其中一把下來,這才轉(zhuǎn)身,然后在陸星哲的注視下放到了床頭柜上:“我家的鑰匙。”
他什么也不說,什么也不解釋,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約長期炮。
陸星哲聞從被子里探出頭,神情莫名的看向他,甚至可以說有些驚疑不定:“給我的?”
席年看向他:“這里除了你還有別人嗎?!?
陸星哲:“……哦。”
他沒什么反應(yīng),翻了個(gè)身,拉起被子繼續(xù)睡。
席年見狀心中難免狐疑,跪在床邊,不著痕跡俯身看了眼,卻見陸星哲在被子里縮成一團(tuán),笑的眉眼彎彎,像偷了腥的奶貓。
席年有片刻靜默,他努力的想,努力的想,陸星哲上輩子和他在一起的時(shí)候,有沒有像現(xiàn)在這樣笑過。
答案似乎是沒有的,因?yàn)橄隂]做過什么讓他開心的事。
感受到身旁床鋪忽然下陷,陸星哲連忙止住笑意,從偷喜中回神,卻見席年不知何時(shí)躺在了身側(cè),熟悉的氣息一瞬間包裹住了全身。
陸星哲身形條件反射一僵,隨即又放松下來,席年靜靜看著他清瘦的脊背,想起上次做完對(duì)他不管不顧,然后伸手把人攬進(jìn)了懷里。
他媽的……
陸星哲心跳加速,他們剛剛才折騰完,席年總不會(huì)這么精力旺盛吧,誰知卻聽男人在耳畔淡淡問道:“這次還難受嗎?”
陸星哲聞一頓,然后慢慢搖頭。
這次再怎么著也比上次強(qiáng),不用滿身疼痛的冒雨回家,也不用自己胡亂清理,而且席年……席年也在他身后。
一回頭就能看到。
席年沒說話,只是用指腹在陸星哲肩頭緩緩摩挲,一一撫過那些曖昧的紅痕,陸星哲察覺到他的動(dòng)作,下意識(shí)對(duì)比了一下,卻發(fā)現(xiàn)席年身上干凈的不像話,什么痕跡都沒有。
陸星哲的占有欲從這個(gè)時(shí)候就已經(jīng)可以初窺苗頭,他眼神暗了一瞬,不知道為什么,在被子里悄無聲息轉(zhuǎn)身,然后圈住了席年的脖頸,殷紅的唇裹挾著些許涼意,落在了他的喉結(jié)上。
席年察覺到他的動(dòng)作,垂下眼眸:“你做什么?”
陸星哲沒回答,舌尖輕輕滑過,帶起一陣濕濡的癢意,濃密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打落一片陰影,無端曖昧惑人。
席年呼吸亂了一瞬,想推開他,陸星哲卻像蛇一樣纏住他的脖頸,怎么都推不開,一面喘息,一面笑著低語:“推什么,你又不吃虧?!?
果然,雖然一切都變了,但流氓還是一樣的流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