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屁話!你要死了,前兒欠我的十八兩三錢五分銀子,我豈不是白虧了!”林老板把藥方往柜上一拍,道,“撿著上好的來抓!”又挑眉嗔目的對小紀(jì)賬房道,“從今天起,利錢按五分來算!回去把欠條給我打了!”
小紀(jì)賬房嘟囔,“手也扭了,寫不得字?!?
林老板美眸微瞇,“手扭了,那你也不用吃飯了,是吧?”
小紀(jì)賬房只得無奈地表示,“寫,寫,回去就寫,成吧?”
“這還差不多?!绷掷习宓?,“像我這樣出錢給伙計(jì)看病的人東家有幾個?你真是上輩子燒了高香!”
一時,趙良棟將藥抓好,小臉兒紅紅道,“林老板,一共是八兩七錢四分銀子?!?
林老板自袖子里摸出個荷包,里頭兩個銀錁子,對趙長卿道,“鄰里鄰居的,不給便宜點(diǎn)?!?
趙長卿笑,“那就算八兩好了?!?
林老板將銀錁子給趙良棟,長眉微蹙,愁意微染,幽幽一嘆道,“再沒有比你們藥鋪?zhàn)淤嶅X更俐落的了。”
趙良棟也不知怎地,不過是情不自禁的瞅了林老板一眼,結(jié)果這臉就不受控制的轟的一下自耳朵根燒到天靈蓋,稱銀子時手抖的拿不住銀秤。林老板噙著笑打趣,“趙大夫,你這伙計(jì)沒事兒吧?怎么瞧著跟羊角瘋似的?!?
趙長卿實(shí)在受不了她,推開林老板,自己從趙良棟手里接過銀秤,稱準(zhǔn)了林老板的銀子,對趙良棟道,“找二兩。”
林老板揣上回找的銀子,叫小紀(jì)賬房自己拎著藥就告辭了。
趙長卿瞟一眼恨不能鉆桌子底下去的趙良棟,蘇先生笑著打趣一句,“到底是年紀(jì)小?!壁w良棟真的鉆桌子底去了。
林老板還說藥鋪?zhàn)淤嶅X容易,趙長卿才要說林老板的鋪?zhàn)邮侨者M(jìn)斗金。趙長卿時常聽凌氏念叨如今生意不好做,但,林老板那生意不要太好。
除了皮草,還有各式各樣的價值不匪的料子,都賣得很不錯。按理,這樣好的生意,林老板肯定是心順意順的。殊不知,家家有本難念的經(jīng),譬如現(xiàn)在,林老板就得忍受小紀(jì)賬房蒼蠅一樣在耳邊嗡嗡,“以后再有男客上門,我來招待就行了。”
林老板一面整理料子,不以為然道,“你會招待嗎?你有賣出去一匹料子?”
小紀(jì)賬房頗有些撞了南墻仍不回頭的意思,道,“一次賣不出去賣兩次,兩次賣不出去賣三次,總能賣出去的。”
林老板閑閑道,“行了,欠了一屁股債的家伙竟然來指點(diǎn)我做生意?去看看今天燒什么菜,這鬼地方冷的很,跟我娘說加個羊肉鍋?zhàn)印!?
小紀(jì)賬房蘑菇道,“我叫廚下鈍的烏雞湯?!?
林老板皺眉,“你喜歡吃那東西?黑乎乎的,一看就沒胃口?!?
小紀(jì)賬房表白解釋著,“你不是身子不舒坦么?我特意跟蘇大夫要的方子,里頭放了紅棗、桂圓、枸杞、淮山藥、陳皮和生姜。蘇大夫說,一周喝一次,補(bǔ)氣益血,益肝明目,對身子有益。”
林老板拍拍小紀(jì)賬房的肩,感慨萬千,“真難為你了?!?
小紀(jì)賬房一臉感動,“這也沒什么,咱們離得近,藥鋪?zhàn)永锶硕疾诲e。”
“真難為你小小年紀(jì)就這么啰嗦。”林老板望小紀(jì)賬房一眼,一句話便將一片紅心向太陽的小紀(jì)賬房噎個死。
林老板道,“今天下午錢太太過來選料子,你別像上回一泡尿撒半個時辰。提前把水放完,錢太太過來你給我在一邊兒陪著?!?
小紀(jì)賬房艱難強(qiáng)調(diào),“我,我,我……”
“知道,你賣藝不賣身?!绷掷习鍖⒘献右黄テ[好,笑的艷光四射,“放心吧,你這么水靈鮮嫩,賣了以后就不值錢了。不叫你賣身,你就陪著說兩句話就成?!?
守著林家鋪?zhàn)?,凌二姐總有些不安,悄悄同趙長卿道,“卿妹妹,我怎么覺著那位林老板不像個正經(jīng)人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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