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哦?!背鍎e有用意的怪笑兩聲,趙長卿臉都紅了。
歐陽青峰暗嘆:這他娘的被人無視的感覺真是……太他娘的不爽了!
趙長卿覺著腦子有一些不清楚,楚渝送她到家,她竟然沒拒絕。楚渝沒進(jìn)門,對趙長卿道,“今天也累了,回家好生泡個熱水澡,解解乏。趕明兒我就叫父母上門提親?!?
幸而這話是悄悄在趙長卿耳際說的,就這樣,直待楚渝騎馬離開,趙長卿雕塑的樣子在門口站了老半天。她,她回家沒敢說楚渝說的提親的事,總覺著不像真的。
倒是凌氏見閨女帶回這滿滿一車的獵物,驚嘆道,“我的天哪,都是今天獵來的?”
趙長卿打疊起精神,笑,“是啊,外頭草原獵物極多。師父只留了兩頭鹿兩頭羊,余下的都給我了。母親,咱們自家吃不完,各處親戚分一分吧?”
趙長寧蘇白都跑出來看稀罕,趙長寧那羨慕勁兒就甭提了,不停的說,“姐,姐,早知道,我今天逃一天學(xué),你帶我去??!”
凌氏訓(xùn)他,“趕緊給我閉嘴!看你是想吃板子了!”
蘇白就很斯文道,“多是射中頭部,皮子都很完整,剝下來硝一硝以后做東西都好,若是給不懂行的,反弄壞了?!?
趙勇笑,“很是。”
分獵物的事是趙勇帶著趙長寧蘇白來安排的,趙長卿回屋梳洗后,用晚飯時聽凌氏說,“這回帶回來的獵物實在多,親戚朋友的各家分了分,還剩下許多。如今天雖冷,做臘味兒的時節(jié)還早,就腌了一些做咸肉。再有多的,剝了皮都給小梨花兒送了去,咱們鋪子里不是賣鹵肉么,就賣了吧。這可是地道的野味兒呢?!?
趙老太太笑,“很是?!?
凌氏又說,“那些皮子,老爺叫了鋪子里掌柜過來,讓他帶去硝了。這是長卿打獵額外得的,又都是新皮子,介時也不要拿去鋪子里賣,咱們自家使才好?!?
趙老太太都含笑聽了,道,“別忘了孝敬親家兩張好皮子?!?
凌氏笑,“是。就是老太太榻上這狼皮褥子,也好幾年了,索性換了新的,也暖和?!?
趙長卿心不在焉的聽著長輩說話,如今楚家卻是硝煙四起。
楚將軍既有決斷,就不是瞞著妻子的脾氣,何況這定親成親的事都要女人來操辦。
楚將軍一說要同意與趙家的親事,楚夫人險把他從房里攆出去,楚將軍對老婆倒是有一手,隨口扯道,“那混賬天天深更半夜的跑出去,在人家屋子外頭轉(zhuǎn)悠。你說,不成全他能怎么辦?”
楚夫人立刻道,“難道是趙家那小丫頭勾搭著咱們兒子出去?”
“沒有的事,我天天派人跟著他。他到了趙家也不進(jìn)去,就深更半夜的在外頭守著,這要怎么辦?莫要因個丫頭就把兒子逼出病來!咱們都這個年紀(jì)了,只有這一個兒子,他要有個萬一可如何是好?你倒是給我想個法子。”楚將軍反問。
楚夫人頓時啞了。
其實楚夫人不用嫌棄趙長卿,想了知道,楚夫人真不是家里最出色的孩子,不然也不能給自己爹嫁給當(dāng)時尚未發(fā)跡的楚將軍。當(dāng)然,那會兒楚夫人的爹也只是兵部一小官兒,并非如今的兵部尚書。
楚夫人關(guān)鍵是命好,她不是姐妹中最出眾的,如今看來,卻是姐妹中嫁得最出眾的。楚將軍有本事,楚夫人自然是妻隨夫貴,幾十年過得兒女雙全順風(fēng)順?biāo)?
而且,楚將軍是個相當(dāng)長情的人,妻子嫁他多年,當(dāng)年寒微時也曾苦苦的操持家事養(yǎng)育兒子,隨他宦游各地。如今顯貴,楚將軍并未納妾迎側(cè),反是一心一意的同楚夫人過日子。要知道,這樣相對單純的環(huán)境里過了幾十年,楚夫人的性子頗好糊弄。
張張嘴,想說什么,又想到兒子深更半夜去人家房子外頭吹冷風(fēng)的事,楚夫人就什么都說不出來了,只傷感道,“一個兩個的,這就是要我的命?。 ?
楚將軍見妻子這樣傷心,起身道,“罷了,我再去揍他一頓,他若不肯改,就天天打,我就不信還有不怕打的牲口!”
楚夫人忙攔了道,“你干脆把我打死算了!”又哭,“世上哪有你這樣狠心的爹哪,兒子不聽話,你是好好教他,就知道打,打有什么用,我快心疼死了!”
楚將軍兩手一攤,“你倒是教我個巧宗。”
楚夫人哭了一回,算是允了。楚將軍勸慰了楚夫人半夜,又細(xì)細(xì)說了諸如,“趙家雖門第低了些,好在邊城女孩兒,瞧著身子健壯。趙姑娘她母親,生了兩對龍鳳胎不說,前二年又生了個幼子。咱們阿渝同阿越也是龍鳳胎,說不得以后好幾對龍鳳胎的孫子孫女?!?
楚夫人哼道,“楚姑娘今年才十三,咱們阿渝都十九了,這起碼還得等個兩三年才能成親,等抱孫子,真不知猴年馬月了。”
楚將軍拍拍妻子的脊背,“哎,兒孫自有兒孫福,都是他們自己選的,將來有苦頭也怨不得父母,咱們放寬心就是。”
楚夫人長長的嘆了口氣,也不說話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,楚渝就早早的過來給父母請安了,擦前蹭后,端茶遞水,那叫一個孝順體貼。楚夫人恨恨道,“養(yǎng)兒子有什么用!”
楚將軍踹他一腳,“滾吧,別在這里礙你母親的眼?!?
楚夫人又忙叫住兒子,“來了就一起吃早飯吧?!编琳煞?,“怎么倒把兒子往外攆,現(xiàn)在還沒成親,知道來看看咱們兩個老東西。將來若成了親,他眼里還能有誰?”
楚渝美滋滋的笑,嘴甜語蜜的哄他娘,“就是將來成了親,無非就是多個人來孝順爹跟娘?!彼椭溃愣ɡ系褪歉愣ɡ夏?。
楚夫人再溺愛兒子也受不了楚渝這種把嘴咧到后腦勺的蠢相,頗不是滋味兒的用過早飯,服侍著丈夫穿戴好道,“你去營里吧。這事也不急,我叫阿越過來商量商量再說。趙姑娘年紀(jì)還小呢。”說著,又嘆了一回氣。
待丈夫走了,楚夫人將閨女叫到家里,可是狠狠的哭了一回,道,“你大哥,什么都好,就是這個眼睛,不知道怎么長的。難道世上就沒有比趙姑娘好的了?怎么就非趙姑娘不可了?”
楚越遞上帕子問,“娘,這是怎么了?你不是不同意嗎?我看大哥現(xiàn)在還好啊?!?
“好什么好?深更半夜的跑人家房子外頭瞎轉(zhuǎn),這邊城的風(fēng)多涼啊,晚上就跟刀子似的。他就一點不知道體貼父母,他是拿刀戳我的心呢?!背蛉似?,“這要萬一凍出病來如何是好?他又天天騎馬去大營里當(dāng)差,晚上熬神,白天沒精神出半點差錯可如何是好?我是沒法子了,你去跟趙家說吧,這親事咱家是愿意的?!?
楚越頗覺不可思議,勸她娘,“娘,你既應(yīng)了,就歡歡喜喜的,別這樣哭天抹淚,大哥不是那種不孝的人。要不我再跟卿妹妹說一說,叫她再來勸勸我哥?!?
“罷了罷了。”楚夫人淚眼長嘆,卻是認(rèn)了命,道,“這豈是人勸的?再說,又不是人家姑娘勾引的他。人家好端端的,你哥總是這樣,不是常法。若不遂他愿,怕是心里要做下病的。你不知道你哥今天多高興,我也許久沒見他這樣快活了。”
說著,楚夫人的眼淚又下來了,“自從去年你爹知道他這事,沒少打他罰他,看他強(qiáng)打精神的樣子,我心里也很不好受。我想著,趙姑娘又不是什么天仙絕色,兩人不見面,慢慢的你哥也就忘了的。誰曉得這一根筋的犟種,就看上人家趙姑娘了?!?
楚越這才相信老娘是真愿意了,道,“卿妹妹年紀(jì)還小,這親事且得等兩年呢。”
楚夫人拭淚道,“有什么法子?你哥連通房也不要,就這么干等著,叫他等去吧。他自己挑的,自己去受?!?
楚越百般好話才勸住了母親,道,“要我說,卿妹妹也不是沒別的好處,以前娘你也常贊她的,還不是我哥打人家主意,你就嫌了她。她就是出身低些罷了,為人行事都不錯。我哥又喜歡,以后他們不知多和睦,再多給娘你生幾個孫子孫女,就樣樣都好了?!?
楚夫人很能聽進(jìn)丈夫的話去,道,“就圖這一樣罷了。邊城的女孩子,摔摔打打的,身子骨也結(jié)實。”
楚越笑,“還有一樣好處,可是世人都沒有的,娘你怎么忘了?”
見母親在聽,楚越道,“卿妹妹天生神力,我可是聽你女婿說過的,她如今跟著歐陽師父習(xí)武,手上的功夫,恐怕連大哥都比不得。要是以后卿妹妹把這身神力傳給你孫子,我爹得樂瘋了?!憋@然是得楚渝教導(dǎo)過了。
楚夫人并不懂武功,不以為然道,“不就是力氣大些么,這有什么好稀罕的?!?
“娘你真是天大口氣,力氣大些?尋常人練三十年都不一定有她的力氣。咱家是走的武將的路子,歷代名將,哪個是武功差的?”楚越道,“她這神力,在書香人家可能沒什么用,若在武將之家,事關(guān)榮耀生死,怎會沒用?”
楚夫人晚上問丈夫,“趙家姑娘的力氣很大嗎?”
楚將軍點頭,“若為男子,好生教導(dǎo),在軍為一代名將,在野為一代宗師?!?
楚夫人道,“我聽阿越說,恐怕咱們兒子都不一定有趙家姑娘力氣大?!?
楚將軍道,“趙姑娘這是上天所賜,兒子是慢慢自己練出來的,不一樣。”這趙長卿也奇異,不得不說,楚將軍還是有些迷信思想的。想著趙長卿這身神力來得突然,說不得以后真是有造化之人也說不定。
楚夫人擔(dān)憂不已的問,“這要萬一以后兒子受欺負(fù)可怎么辦?”
楚將軍恨聲道,“那樣最好!這才是自作自受!”
作者有話要說:哈哈哈,晚安~~~~~~~~~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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