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曜上前,走到雁回身后,雁回微微側(cè)頭看他:“留在我身邊,不要亂走。”
“不行。”天曜道,“我要去救你?!?
雁回一愣,轉(zhuǎn)過頭看天曜:“救我什么?”
天曜抬起了手,或許因為知道是幻覺,所以天曜便忘了將心頭情緒隱藏,他拍了拍她的頭:“把你從悲傷當中救出來。”
在雁回尚未回答他之際,天曜微微垂了目光,未再開口說一句話,天曜手中烈焰再次燒起,徑直將面前的雁回身形打破。
看著雁回的臉在自己面前破碎,即便清楚的知道這只是幻覺,天曜依舊還是覺得心頭一抽,似有痛感。
在雁回身影徹底消失之后,天曜肅了目光,周身殺氣膨脹開來,炙熱的氣息自他腳下散出,他踏出一步,黑暗的環(huán)境當中便是一陣劇烈震顫。
每一步落下便是一圈烈焰將黑暗滌蕩。
“出來?!彼曇魳O冷,好似藏著千刀,能直接扎中黑暗之中暗藏的那些害人心思,“躲著,便休怪我不客氣。”
話音一落,他腳下一步踏出,比先前更厲害幾倍的烈焰“呼啦”一下將四周黑暗盡數(shù)灼燒。
下一瞬間,四周大亮,只是幻陣的氣息依舊存在。
天曜看了看頭頂上藍色的天,還有幾只春燕自天上飛過。
這個幻境之中仙氣繚繞,空中時不時有人御劍飛過,極目望去,二十七座山峰各自獨立,算上他腳下這一座,攏共二十八座山峰。
辰星山,天曜只為救雁回來過一次,但他已經(jīng)將這個地方記了下來。
“雁回!別跑!”一個青年吼著從天曜身邊跑過,跑上前去,一把抓住了一個站在那里,一身灰衣,與周遭環(huán)境格格不入的女子:“你怎么又與子月發(fā)生了爭執(zhí)!她是師姐,你應該尊重她的!”
灰衣女子轉(zhuǎn)過身,果然是雁回,她望著面前的青年人,愣愣的看了他許久:“大師兄。”
好似沒有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與身邊環(huán)境不一樣似的,雁回呆呆的看著子辰道:“我夢見……你為了就我,被害死了……”
青年子辰輕斥:“說什么胡話!這次別想從我這里混過去,你糊弄我,下次該讓師父知道了,看他不治你!”
雁回搖了搖頭:“師父是不在乎我們的?!?
子辰眉頭一皺:“昨日你說劍練得不順手,今日師父便給你配了把新的,你卻如何能說師父不在乎你,你倒是越練越恍惚了!每天都開始胡思亂想。”
雁回一直盯著子辰,最后卻是點了點頭:“對,是我胡思亂想的,都做了好一些亂七八糟的夢?!彼f著,微微笑了出來,“我待會兒便去給子月師姐認錯,回頭你再和我比劍,師父給了我新的劍,我還沒用順手。”
子辰點頭,雁回便跟在他身后與他一起走,嘴角竟微微掛著微笑。
天曜見狀,眉頭緊蹙,他猶豫著跟著雁回走了許久的距離,看她跟著子辰走了一段路,最后到底是忍無可忍,上前拉住了雁回。
雁回回頭,嘴角的笑意尚未來得及收斂,她看著天曜,一副好似根本不認識他的模樣。
直到天曜肅容盯了她許久,雁回才恍似想起了什么,臉上的笑慢慢的落了下去。
“放手。”雁回道,“我要跟大師兄走。”
“你知道這是幻覺?!?
“放手。”
天曜沒有理會,依舊緊緊的將她抓?。骸澳悴荒茉俑吡?,你會越來越沉迷與幻覺之中,時間越久,越是走不出去?!?
雁回搖頭,聲音微微有幾分顫抖:“放手……”
“我不會放開你的。”天曜目光擒住雁回,那般堅定,“遇見你的那個時候,便注定了,在此后的任何一刻,我都不會放開你?!?
“讓我呆在這里吧。”雁回聲音微微帶了哭腔,這是她離開辰星山之后,第一次,哭了出來,“這里很好,幻覺也好,讓我呆在這里。讓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。”她試圖掙脫天曜。
“雁回?!碧礻滓琅f不放手,即便捏痛了雁回,也絲毫不放松,“這是假的?!?
“假的又如何!”雁回終于大聲喊了出來,“假的又如何!”
她掙扎得極為厲害,天曜眸光一沉,一用力,將雁回鎖進了自己懷抱當中,任由她如何在他懷里又踢又揣,好似覺得不解恨,又用牙咬天曜的脖子。
雁回沒有吝惜著力氣,咬得天曜頸間一片血肉模糊,但天曜也沉默的沒喊一聲痛。
這些痛算什么,哪抵得上他們心里曾經(jīng)被穿透得千瘡百孔的傷。
但都會好的。
天曜抱住雁回,拍著她的后腦勺,輕聲安撫,極盡溫柔:“雁回,都會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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