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回肚子痛了三天,三天里別的食物基本沒動,每次只要聽見旁邊房間天曜的門響了,雁回就一開門沖了出去,攔著天曜,眼巴巴的望著他:“去廚房啊?”
天曜瞥她一眼,也不說話,倒真是一轉身就往廚房走。
雁回就屁顛屁顛的跟在后面。每天都能混上口好吃的,極為歡樂。
雁回身體沒好,忘語樓又有吃有喝的自是沒想著要走。而天曜卻好似也沒急著想去找身體的其他部分,他不和雁回提這事,雁回便也全當不知曉,只將這段時間當休息。
貼著天曜蹭吃蹭喝了三天,忽然一則消息傳了出來。
鳳銘之死已在江湖上傳開,七絕堂公開的消息是鳳銘患病,暴斃而亡。但任是一個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這個說法,一時間關于鳳銘的死訊,江湖上眾說紛紜,多半人說鳳銘是被自己的侄兒為了謀權殺了。這個說法合情合理倒是并沒非議,倒是還有另外兩個說法。
一說是鳳銘死于青丘妖狐之手,還有一說,是鳳銘死于修仙者之手。
而這會殺鳳銘的修仙者,有人猜了幾個邪修之后,也有人將矛頭指向了雁回。
但好在這只是猜測,并無人能做事。
雁回從弦歌嘴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喝天曜燉的雞湯,一直將一大碗雞湯喝到了底,她才抬頭應了弦歌一聲:“不都還是猜測嘛,沒關系,讓他們去猜,盡管猜,想怎么猜怎么猜,一點消息都沒泄露也就罷了,這消息既然走漏,最好是像現(xiàn)在這樣,幾分真幾分假,讓人分不清到底哪幾分是真,哪幾分是假,反正如果是我的話,我依舊會把最終矛頭指向鳳千朔……”
“……弦歌你去擔心擔心鳳千朔也好過擔心我。畢竟我只是那么多猜測當中的一腳啊,無礙無礙?!毖慊靥蛄颂蛏鬃樱行┮猹q未盡,她轉頭望旁邊的好似根本沒有在聽這邊話語的天曜道,“今天的雞湯就沒了嗎?”
天曜在棋桌上與自己對弈,并不搭理雁回。
雁回瞥了瞥嘴:“小氣?!?
“你已經喝了很多了,再喝肚子該疼了。”弦歌看她饞得一臉小狗樣,不由勸道,“讓你少吃點是為你好。我告訴你那消息,你別太不當回事。”她敲了敲雁回的腦袋,“你呀,是個愛闖禍的命,今后若是再要上江湖行事需得多加注意才是。否則讓人抓到了把柄,看誰保你?!?
雁回也沒在乎的點頭應了:“知道了知道了?!彼谙腋枋直凵弦徊洌跋腋杼畚??!?
弦歌一笑,眸光不經意的一轉,正巧抓住了旁邊歪了個眼神打量他們這方的天曜。
四目相接,天曜像做壞事被抓到了一樣,咳了一聲,轉過頭去,只是手中拿著的棋子半天也沒落下。
弦歌覺得好玩又好笑,她拍了拍雁回的腦袋。
這以后啊,疼雁回的,恐怕就不只她一人了啊。
雁回沒在意弦歌給她說的消息,但不曾想,兩天還沒等到,不聽話的報應就來了。
雁回覺得這兩天她傷也好得差不多了,是時候該置辦點東西,找個時間離開忘語樓了,她現(xiàn)在可是一個自己有銀樓的人,她應該先去打理清點一下自己的“生意”。然后……
她想回家鄉(xiāng)看看了,她該給她母親,上柱香了。
正巧鳳千朔說的那個小鎮(zhèn)離她那個村莊也蠻近,這下去小銀樓的路上可以路過村子,便順路去看一眼吧。
雁回一邊在集市里逛著,一邊琢磨著該買些啥,忽然間面前一個黑影擋住了她的去路,雁回目光正落在旁邊一個攤販的商品上,只在快要撞上那人影的時候讓了一下,卻不料那人竟然伸手就要來抓她。
雁回下意識的往后一撤,劈手就打了那人一下,更不曾想這人竟然是個練家子,與雁回三推兩繞的,竟是沒人讓她占到便宜。
“雁回!”
這聲音一喝,雁回登時一驚,手上的動作立即停下,這才拿正眼看了那人。
來人一身青白長袍,是辰星山道者的標準打扮,他頭發(fā)盡數(shù)梳在頭頂,服服帖帖一絲不茍,冠帽帶得極正,背脊挺直,腰配白玉,手執(zhí)七星長劍,一身正氣不改。
“大……大師兄?”
來者正是凌霄門下的大弟子子辰。他一臉嚴肅的盯了雁回一會兒,上上下下將她一打量:“你身上氣息怎的如此繁雜……”
雁回愣愣的看了他一會兒,倏爾反應了過來,這方還不等他將話講完,一轉身拔腿就要跑。
子辰一怔,手快的一把揪住雁回的衣襟:“跑什……”話音又是未落之際,旁邊倏爾有一只手將他手腕拽住,動作快得竟是讓子辰沒有反應過來。
子辰一轉頭,只見面前一個俊朗青年正冷冷的盯著他,他雖然身型有幾分瘦削,但這眼神看起來卻十分的懾人。
子辰皺了眉頭,那方要跑的雁回腳步猛地一頓,一轉頭:“天曜!你怎么跟著我,算了算了不問你這個……”她一把抓了天曜的手,“走走走?!?
聽著雁回喊要走,子辰哪肯放她:“站??!”他另一只手一抓,又將雁回的空閑的那只手抓住了。天曜要攔奈何他一手拽著子辰,一手被雁回拉了……
于是三個人便手拉手站成一團,在原地僵持了好久……
集市上來來往往的人都扭頭往他們這方打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