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回側(cè)過臉瞥了天曜一眼:“還活著沒?”
月華在雁回臉上流轉(zhuǎn)而過,將她的側(cè)臉勾勒出了干凈的輪廓,天曜看著她的映有月光的眼瞳一時失神得忘了答話。
雁回一皺眉,桃木劍向后一劃“啪”的打在天曜的腦門上,將天曜打得一怔,只聽雁回嫌棄道:“你死了我可就懶得救了啊?!?
天曜呆了半晌后,捂住被打得有些痛的額頭,倏爾一聲低低笑。
雁回皺眉:“笑什么,被打傻了嗎?”
天曜捂著額頭低低笑了許久:“倒是第一次,遇見你這樣的人?!?
明明走了,卻又不顧安危的回來,于絕望之中,于危難之中,將他救起……
神奇的是,她明明做了一件對他來說那么震撼的事,而她自己卻毫不自知。
“廢話那么多?!毖慊匾晦D(zhuǎn)頭,盯向面前被她擊開三丈的牛頭妖,剛才她那一擊絲毫沒有吝惜著法力,所以現(xiàn)在牛頭妖還在暈乎乎的甩腦袋。
在牛頭妖身后黑暗的森林里,還有幾個黑影在竄頭竄腦的打量著他們。只是礙于剛才雁回那一擊之力,不敢貿(mào)貿(mào)然上前。而在更遠(yuǎn)的地方,草木發(fā)出窸窸窣窣的聲音,顯然是還有妖怪潛伏其中,在伺機(jī)而動。
四周皆是妖氣殺氣,雁回握緊手中桃木劍,神色凝肅。
這兩天一直疲于奔命,她法力雖然恢復(fù)了,但其實并沒有留存多少,要對付一個妖怪可以,但若是被群起而攻之的話只怕?lián)尾涣似獭?
為今之計,只好詐一詐,讓這群妖怪們知難而退了。
雁回穩(wěn)下心神,氣沉丹田,開口道:“我乃辰星山人,爾等妖邪竟妄圖在中原大地為非作歹,當(dāng)真是活膩了?”
辰星山的名頭對妖怪來說還是有一定威懾力的,一時間,林間草木中的沙沙之聲不絕于耳,將這夜渲染得氣氛更加詭異緊張。
雁回腳下聚集法力,一步踏出,火焰法陣在她腳下展開,一剎那間便擴(kuò)出去了五丈原的距離,一個巨大的圓在眾妖腳下展開,火焰陣法閃耀勝過了月色,將諸多妖怪的模樣都照了出來。
放眼望去,雁回方圓五丈內(nèi)少說也站了二十來個妖怪,各種各樣奇怪得令人懼怕的臉與身型。
被雁回框進(jìn)法陣?yán)锏难忠粫r皆是驚慌不已,紛紛要逃,然而火焰法陣卻將他們腳下粘住,讓他們動彈不得。
雁回的目光在他們臉上一一劃過,見所有的妖怪都害怕得開始發(fā)抖的時候,雁回氣息一沉,一聲低喝:“都給我滾!”
與此同時,她令陣法炸開,徑直將所有的妖怪都彈了出去。
得以脫身的妖怪登時四處躥到,林間一陣窸窸窣窣的亂響。不過片刻后,樹林中的四周妖氣稍歇。
月色依舊安靜的落在地上,而身邊詭異的氣氛卻已不再。
雁回又站了一會兒,直到周圍再無動靜,雁回才舒了口氣,一下便毫不顧形象的坐在了地上。
她揉了揉胸口:“這樣的場景再來幾次真是要折壽,還不如回去和壓床的鬼折騰來得輕松。”雁回喘了一會兒,回頭看天曜,見他還一臉戒備的倚樹坐著,雁回擺了擺手,“行了,妖怪都暫時被唬走了,我們也搞快點,省得它們發(fā)現(xiàn)不對又轉(zhuǎn)了回來?!?
雁回說著要剛要站起身。
卻聽天曜忽然道:“別動?!?
雁回身型一僵,忽聽“唰”的破空之聲自遠(yuǎn)處而來,一只箭飛快的貼著雁回的耳邊飛過。
雁回一愣神,但見箭位在空中劃過的時候竟然留下了一道若有似無的仙氣,而這氣息卻并不如雁回平時在辰星山是感受到的那樣清純,而更像是……
“邪修?!碧礻桌淅溟_口,而這兩個字聽得雁回只想仰天長嘆。
在修道過程當(dāng)中走火入魔或者心術(shù)不正的人會練入邪門歪道,這樣的修道者修道界將他們稱為邪修,此等人心性不穩(wěn),喜好殺戮,比起自己修道更傾向于去搶奪別人的修為。
比起正統(tǒng)修道者,他們的舉動則更像妖怪,甚至比一些妖怪更不如。
“這還有完沒完了。”雁回一聲長嘆,她所有的法力剛才都拿去唬妖怪了,這下碰上了個邪修,而且還是個善于隱蔽自己氣息的家伙,敵在暗她在明,形勢真是大大的不利……
“雁回?!碧礻自谘慊厣砗筝p聲一喚,“過來?!?
雁回一轉(zhuǎn)頭,見他蒼白的唇角上還有沒擦干凈的血掛著,她皺了皺眉:“你要留遺嗎?”她說著,還是乖乖退到天曜身邊蹲下。
她蹲得離他還是有點距離,天曜默了一瞬,又道:“耳朵湊過來點?!?
雁回依將耳朵湊近天曜,但是目光還是緊緊盯著前面樹林。箭的方向是從前面來的,那人也必定就在前方,只可惜她現(xiàn)在沒了法力,調(diào)動不了五感,完全察覺不出他所在之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