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廖夫下了車。
直到一陣寒風(fēng)吹來,她才驟然驚醒,往四周看了看,見無注意到她,才匆忙進來路邊的一家鋪子。
車里,顧玉汝半闔目,還在想方才的事。
她提醒廖夫,為了還她的情,至于事情最終發(fā)展如何,她也不確定,能說希望那些話到時候能對廖夫有所幫助。
“夫,接下來回府,還……”車,馬夫問道。
啊,接下來她該去哪兒?
顧玉汝在腦子里想想,該做的她已經(jīng)做了,沒做的單憑她一己之力沒辦法做的,接下來該等。
她有些疲憊,靠進身后的軟墊,輕聲道:“回府吧?!?
馬夫應(yīng)了一聲,往前方駛?cè)ァ?
就在顧玉汝有些昏昏欲睡之際,馬車突然停下,這讓她身體不由自主往前一傾,頓時驚醒過來。
“夫你沒事吧?”馬夫的聲音傳進來,慌『亂』中又夾雜怒氣,“這薄府的馬車,你……”
車的還沒說話,顧玉汝已在車里撩起車簾,看向?qū)Ψ健?
齊永寧。
“你攔下我的車有事?”
這應(yīng)該時隔年,顧玉汝第二次見到齊永寧。
十年前比,此時的齊永寧更像前世中年時期的齊永寧,他面容清雋,穿一身青袍,身姿消瘦挺拔,氣質(zhì)更加熟沉穩(wěn),一雙眼睛深邃而又清亮。
“汝兒,年不見,你倒和十年前沒什么變化?!?
其實不沒有什么變化,變得更熟,更美麗了。
女子的美一種很奇特的東西,雙十之前青澀的美,嬌美,柔弱脆弱的美,時讓她增長了見識,闊了她的眼界,讓她自信起來,就像一壇陳年美釀,慢慢吐『露』出自己的韻味和芬芳。
齊永寧的目光再三在她臉上巡脧,在她眉宇巡脧。
他不得不承認,這些年她應(yīng)該過得極好。
應(yīng)該好的,薄春山自打娶了她以后,十年來未曾納過妾,這些年她在南晉的一些事,他在北晉都有聽說。
估計這夫妻二也不道,元帝曾在十位北晉的重臣面前說過這夫妻二值得細究,因為撇一切雜象,南晉這些年的巨變有很大的關(guān)系。
一始薄春山的崛起,引起了北晉的側(cè)目。
從側(cè)目到重視,到收集他的一切經(jīng)歷,甚至元帝專門找了來研究薄春山這個。研究他如何起步、發(fā)家,研究他如何打響了平倭第一戰(zhàn)。
深刻地研究過后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這個從來不走尋常路,而研究研究,又有一個慢慢浮出了水面,那就他的妻子顧玉汝。
纂風(fēng)鎮(zhèn)算薄春山平倭第一戰(zhàn)的端,可以說奠基了整個東南海大統(tǒng)一。而纂風(fēng)鎮(zhèn)的崛起,離不她,誰能想到纂風(fēng)鎮(zhèn)的掌舵者個女子,后來們道后,又提不起任何置喙的想法,因為連那些男子都不得不承認,換做自己,也不一定能比對方做得更好。
然后到六橫島,這里還有她。
她就跟隨薄春山一路從浙江走到福建,走到廣州,看似很不起眼,很具有假象『性』,但起到的作用非常非常大。
大到元帝后來將之薄春山提并論。
估計南晉的皇帝和那些大臣們,都沒有北晉的皇帝和大臣們,對薄春山及他妻子有如此深刻的了解。
元帝對薄春山評價很高,他也個愛才的,曾不止一次說過若能得此,北晉將如何如何。
齊永寧以為到了北晉,這里將他的天地,他有前世的記憶,等于道了未來,他可以趨利避害,他可以走得更順遂。發(fā)現(xiàn)隨那個夢進行到后續(xù)到結(jié)束,薄春山這個還他的宿敵。
前世,今生亦然。
玉汝不在他身邊,選擇嫁給了對方。
……
“你攔下我的車,就想說這些?”顧玉汝冷道。
齊永寧試圖在她眉眼之,找到些自己存在的痕跡。
很遺憾地,他發(fā)現(xiàn)竟然沒有。
哪怕他在心中預(yù)想過無數(shù)次自己出現(xiàn),以及帶給她的種種影響,她可能會有的反應(yīng),他想她可能會厭惡,會反感,會憤怒,會恐慌,唯獨沒想到竟會全然的冷,就像看見一個陌生。
那種感覺就好像——這一場戲,他已經(jīng)演了很久很久,他期望能給唯一的看客帶來一些情緒,可惜看客什么感覺都沒有,面無表情。
這種想法讓齊永寧的目光復(fù)雜了起來。
“然不,我想年的朋友不見,想看看你過得不好?”
顧玉汝看了過來,笑得頗有深意:“我過得好不好,你的妻子應(yīng)該告訴過你?!?
這在說,之前她就洞悉了李雅清的目的?
其實不該意,如果不洞悉,她又怎可能頭次見面就說出那番話,堵死了李雅清以及他后續(xù)計劃的可能,因此他不得不另辟蹊徑。
明明道不該,他又忍不住在心里將二比較了一番,李雅清不如她,既不如她前世,也不如她今生。
“雅清有些小『性』子,但她其實沒有什么惡意,有些喜歡拈酸吃醋,她很早就道你,這次來應(yīng)天道你也在,才會對你好奇,沒想到弄砸了。”齊永寧一臉無奈地解釋道。
這種解釋恰如其分,確實符合世對一個『婦』的理解,前提不顧玉汝對齊永寧了解,又洞悉了他們的目的,她可能會真信。
可同時,這些話也激起了她很大的反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