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女娃轉(zhuǎn)過頭,嚷道:“都跟你說別叫我八斤了?!?
眼睛大大的,皮膚雪白細嫩,穿一身紅『色』滾姜黃『色』細邊的衫,因為年紀還小,整個人看起來胖乎乎的,臉上帶著嬰肥。
尤其此,嘟著嘴發(fā)脾的模樣,真是看起來又可愛又可人。
“不叫你八斤叫什么?這可是老大給你取的名!你快別跑了,路上車,我抱著你去找大嫂。”
“我才不讓你抱!”
說是這么說,最后小女娃還是被少年一把抱住了。
三年過去,鐵娃也長成了一個少年郎。
皮膚還是那么黑,不過眉眼都長開了,也是挺俊的,就是人太瘦,瘦高瘦高的。
“你總說我胖乎乎的,用我娘的話你太瘦了,光是骨頭就沒見肉,”說著,八斤還嫌棄皺皺小眉頭,用小手拍了拍鐵娃肩膀,“你要吃胖一點,硌著我啦。”
“好好好,我以后吃點。”
少年抱著個像年畫里走出來的娃娃,擱哪都是奇景。
可街上的行人卻似乎都認識他,見到兩人,臉上都是帶笑,
路過幾個民兵,跟他打招呼。
“這是帶八斤去‘玉春坊’?”
鐵娃點點頭。
還有民兵袖里掏出東西給八斤吃來著,八斤也似乎認識對方,一點都不含糊,接下來就說聲謝謝。
……
玉春坊就城北,一出城門就是,離薄家并不遠。
當初顧玉汝專門把工坊開城北,就是離家近。
誰也沒到,當初只是顧玉汝閑暇之間,嘗試一下開個生絲工坊,今竟會發(fā)展到此步。
短短三年的間,工坊已經(jīng)一個三五間房舍、繅絲工三四人的小工坊,擴展到今屋舍幾十間,擁有一個占近五畝的大院,繅絲工近百人的大工坊。
水力大紡機日夜不停歇,每天玉春坊出來的生絲可達到近兩千斤,占據(jù)了整個明州府的生絲市場。不過玉春坊的生絲主要不是賣給明州府,而是湖州蘇州那邊。
除了玉娘給顧玉汝幫手以外,顧晨也早已商行里辭了工,回來幫做事。
最近顧晨就忙著再開一家工坊的事,雖然有了水力大紡機,就能不停生產(chǎn)生絲,但是定波當并不是養(yǎng)桑蠶的方,還是湖州蘇州那邊最,為了節(jié)省桑蠶繭沿路運送所耗費的人力物力,顧玉汝和堂哥商量了下,打算擇個靠近蘇州的方再設(shè)一家工坊。
其顧玉汝現(xiàn)來工坊并不,工坊里的事有玉娘看著,外的事有顧晨,幾乎不需要費太的心。
可每天都會來一趟,一來是看看情況,二來也算是打發(fā)間了,卻沒到前腳走,后腳八斤就要來找,鐵娃沒辦法只能領(lǐng)著來。
八斤對玉春坊可是小馬識途了,到了后,就讓鐵娃將放下來,撲騰著兩條腿去找娘了。
一見到顧玉汝,就撲上去抱住娘的腿,甜甜連喊了幾聲娘。
不用看人,只聽這聲音,顧玉汝就知道女這是搗蛋了心虛,『揉』了『揉』小腦袋,彎下腰來看。
“不是跟娘說好了,你家里乖乖娘,娘回去的候給你帶糕點?!?
何止是糕點,八斤跟顧玉汝可是談了不少條件,諸不要杏仁糕,要綠豆糕,例最好回來的候,給帶一支糖葫蘆……
反正條件不少,顧玉汝也答應(yīng)了,現(xiàn)跑過來,明顯就是又跟娘,又吃點心,兩頭都占。
“可是娘走后,八斤突然好好娘,就像爹平娘那么……”
一旁的玉娘哈哈笑了起來,將八斤抱起來,撓了撓的小胖臉,道:“小八斤呀,你這張小嘴喲,是不是跟你爹學的,我記得你爹小候就很機靈,但沒你這么能說會道。”
八斤皺著小眉頭,一本正經(jīng)道:“玉『奶』『奶』,八斤不是跟爹爹學的,因為爹爹都說他小候才不這樣,娘小候也不這樣,后來他倆商量了下,一致覺得我是神童,叫天賦異稟……”
這話還真不是八斤吹的,而是真事,只是這話顧玉汝和薄春山都沒拿出來說過,今倒讓八斤自己捅了出來。
顧玉汝很早以前就覺得女跟尋常孩不一樣。
不光說話早,走路也早,跟齡的小孩,別人還說不通順一句話,已經(jīng)可以小嘴吧啦吧啦一通說了。
也許讓外人來看,頂就覺得這孩早慧了點,可愛了點,可顧玉汝知道不是這樣,曾經(jīng)觀察過,三歲的小童能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不罕見,但除此之外,還有自己邏輯和法,就很罕見了。
就好像現(xiàn),又跟來工坊,但又吃糕點,就了法先讓答應(yīng)下來,再后腳跟過來。這也就罷,還知道娘可能會生,怕會挨訓(xùn),還知道說好話來討好自己。
總之,這丫頭不一般!
用薄春山的話,機靈勁就隨了爹。
八斤跟玉娘說完話,顧玉汝又和玉娘交代了一些事,就牽扯女往里頭去了,邊走邊跟女道:“那娘還跟你說,做人要而守信呢?以后要記住,答應(yīng)的事就不能悔改?!?
“娘我知道了。”
見女耷拉著小腦袋,一副灰心喪的模樣,雖顧玉汝知道很大一部分是裝的,但還是說點高興的事讓高興一下。
“你爹應(yīng)該會就回來了?!?
果然,八斤眼睛一亮:“爹今天就回來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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