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,他順手用紙卷了煙葉,裹得緊緊的,這時有人湊趣拿了火折給他點燃。柴叔深深地吸了口,面容和緩下來:“要說這煙葉呀,還是咱們大晉的旱煙好抽,那呂宋的煙葉雖得漂亮,其實不如大晉的旱煙?!?
旁薄春山道:“柴叔,等下趟再來,我給你帶幾個煙鍋,你換著使?!?
柴叔以也有個煙鍋,可后來不知道丟哪兒去了,他們在海上飄是多年,在面也沒有大晉旱煙鍋賣,平時柴叔用紙卷了煙葉抽,可紙也是好東西,海盜船上的酒比紙多,沒紙的時候有煙葉也沒抽,只能燃了聞個香。
這次的紙還是薄春山他們帶上來的,柴叔總算可以解饞了。
“煙鍋好,那老頭謝謝你了,”柴叔道,“對了,我說哪兒了?”
虎娃『插』嘴道:“你說到讓我你說完?!?
柴叔點點頭,又慢悠悠開始說起來。
“要綜合起來說,肯定是咱們的大福船好,沒見著這路上能見到的多是福船?再來是廣船,福船和廣船也是船頭不,個是尖頭,個是平頭。咱們的福船用的是硬帆,升帆下帆快,用到的船手少,可這硬帆也有點不好,是速度比不上軟帆船。
“像紅『毛』夷人的蓋倫船,是軟帆,要比福船快,但他們那船沒有水密隔艙,不扛沉,也沒有咱們的平衡舵,不如福船靈活。福船你炮打來,只要不是大面積水密隔艙被破壞,時半會是不會沉的,只要把壞掉的水密隔艙修好還能跑,可那夷人的船不行,他們下面都是通的,破了也破了,船越沉,沉得越快。
“不他們那船有點,火力足,他們的船低,配了兩排火炮,福船因為下面有水密隔艙,最多只能配排火炮。不這火炮貴,開起來除了紅『毛』夷,其他人都燒不起,所以你們要是在海上看見海盜打仗,會開炮的少,多是用弓弩拋石機『騷』擾,用小船威『逼』,強行接舷?!?
薄春山得若有所思,虎娃得嘖嘖稱奇。
“柴叔,你個船工,竟然懂的這么多?!?
“船工不能懂得多?瞧你這小娃娃說的,看得多,自然懂得多,船工咋了,我跟你說艘船上最離不開的是船工,沒見著這船幾度易手,死誰都沒見著死船工?我跟你說啊,好的船工,都是對船極為了解的,能看出它的‘病’,知道怎么去修它,老不光會修船,老以還會造船……”
這柴叔老當(dāng)益壯,大抵這次船易主,是落在大晉人的手里,薄春山行人也不是拘著身份那人,沒幾天跟上上下下的人都混熟了,所以柴叔現(xiàn)在是越來越‘活潑’了,不像之薄春山見他那,死氣沉沉的。
每天跟虎娃斗嘴,老少能斗得旗鼓相當(dāng),不虎娃他們也愿意柴叔說,因為柴叔知道的事實在太多了,還都是他們沒的。
……
船這么行著,很快到了六橫島范圍。
這六橫島指的不是單個島,而是包括主島,以及圍繞著主島的百多個島嶼構(gòu)成。
這地方小島密布,十分便于藏身,所以這地方海盜也非常多,有許多海盜的老巢都在隱藏在這里。
“你可真想好了,還是要用這個旗?”
船的第二層,也是平時被島津那伙海盜用來訓(xùn)話的地方,如今里面被重新改造了,修成了平時大家用來議事的廳。
苗雙城正在和薄春山說話。
“這島津背后有倭國的將軍,肯定不是單他人。據(jù)我所知,六橫島上也有倭人的勢力,若這兩者有什么牽扯,我怕對方心生報復(fù)?!?
薄春山懶洋洋的:“行了,你倒也不用太慎重其事,你以都說了,倭人也分勢力,對方算是倭人,也不定會幫島津復(fù)仇。再說,什么事也要等到了六橫島再說,如今這片都是海盜的老巢,掛上這旗也能嚇退些小鬼,要是你實在怕,咱們快到主島時,把旗扯了?”
“我倒不是怕!”苗雙城氣紅了素來蒼白的臉。
“好好好,我知道你不是怕,你是慎重。其實苗雙城你有沒有想,這旗也是個標(biāo)志,誰都能做個掛起來,若你是海盜,你是認(rèn)旗還是認(rèn)船?若是我,我反而不會認(rèn)旗,只會認(rèn)船,因為這船是不好改變的。”
苗雙城自然明白這個道理,所以與其說他是擔(dān)憂旗的問題,不如說是擔(dān)憂船??勺腼L(fēng)鎮(zhèn)的船,來年老了,二來只是商船,上面配備的火器只有個可以移動的佛郎機炮,不像島津這艘船,不光有座紅夷大炮,還有六門佛郎機炮。
雖然這些炮也不知是島津從哪兒收羅來的,都是破破爛爛的,還只裝備了這船的三分之,留下的彈『藥』也沒多少,但肯定要比纂風(fēng)鎮(zhèn)的船好。
“所以你要鎮(zhèn)定,即使你心虛,面上也不要『露』出什么。有沒有句話狐假虎威?這話在我這有另解,你把這頭老虎打死了,旁人自然覺得你肯定比老虎厲害,會比懼怕老虎更懼怕你,現(xiàn)在我們是把那頭老虎打死的人,不需要藏著掖著,也不需要怕被人知道。
“你想你是為了忌憚那個莫須有的敵人,而選擇隱藏自己,讓更多的小鬼來試探你,次次,直到試探出你的深淺?還是威懾所有人,讓所有人都忌憚你,直忌憚著,恐怕想伸手試探還得在心里掂量掂量?”
說完這話,薄春山走了。
留下苗雙城個人想了許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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