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,為何要毀了和齊家這么門事,齊大哥那么可憐,姐就算不想嫁過去,還有我??!”
是顧玉芳。
她估計在門外偷聽很久了,沒忍住沖了進(jìn)來。
終于來了。
這些日子顧玉芳一直靜默無聲,顧玉汝還尋思著她怎么變了性格,原來是藏在這兒。
這是見到事情終于有了眉目,忍不住了?
不用顧玉汝說話,這次顧玉芳可以說是沖動了,不管不顧什么話都往外說,孫氏和顧秀才都沒聽到‘齊大哥那么可憐’,都只聽見顧玉芳要代長姐嫁過去。
“你還是個女子,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?!”
孫氏當(dāng)即怒了。
“別說當(dāng)初這門婚事算是指腹為婚,說好的是兩家第一個孩子,就算不是,也輪不到你!”
“一點都不害臊,你真是一點都不害臊!你還是個女子!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混賬東西,你若是有一半像你姐這樣懂事,我就不用天天愁得頭發(fā)都快白了。”
顧玉芳挨了一通數(shù)落,背上還挨了兩巴掌。
關(guān)鍵旁邊還有顧玉汝看著,她心里別提多委屈了,可她也知道自己這是急了,口不擇惹來的事。
“娘,我就是隨口這么一說的,我就是覺得齊大哥很可憐,他什么也沒做,被人退親了他多丟臉呀?!彼q解道。
“人家丟臉關(guān)你什么事!讓你瞎胡說!你現(xiàn)在就給我回屋去,再改不了你這喜歡瞎胡說的毛病,以后你就不用出房門了!”
顧玉芳哭哭啼啼地走了。
顧玉汝默了默,道:“爹娘,我也回房了,爹你既然贊同我的想法,那就這么做吧,別拖下去了,沒有什么意義。”
“爹知道?!?
等顧玉汝走后,孫氏嘆了口氣。
“你說玉芳她……”
兩人都沒有再說下去,顧秀才眉頭緊鎖。
過了一會兒,他才道:“這孩子長歪了,你得再教教,幸虧如今是打算和齊家那邊退親,不然等玉汝嫁過去,小姨子若是對姐夫露出了什么心思,再鬧出什么事來,丟人的可是咱家。”
“照你這么說,退親反倒是好事了?”
顧秀才不禁苦笑了一聲。
但不得不說,真把這事說開了,有了個明確的主意,兩人心里都落下了一塊大石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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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春山去了永勝賭坊。
晚上,也是賭坊里最熱鬧的時候。
吵吵嚷嚷,里面全是人。
許多人都認(rèn)識薄春山,從他走進(jìn)去就有人跟他打招呼,此起彼伏,一直到他上了二樓。
二樓就就不像下面這么吵了,不過能上二樓的,賭的都大,一般人也上不來。
薄春山剛走上去,就有一個漢子走過來對他道:“山哥,老板來了,叫你過去一趟。”
薄春山微哂,也沒說二話,去了二樓靠正中的一間屋子。
這是整個二樓視線最好的地方,可以鳥瞰整個永勝賭坊的一樓。
偌大一個房間,古香古色,里面的布置極盡風(fēng)雅。靠右側(cè)臨著窗處,有一座呈半橢圓形用老樹根雕刻而成的茶臺,一個長相斯文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后面。
此人正是永勝賭坊的老板,裴永勝。
他穿一件石金青色綢袍,左手拇指上帶著一個寶藍(lán)的戒指,正在煮茶,一派悠閑安適之態(tài)。
這裴永勝的外表極度具有欺騙性,只看外表都會以為他是個讀書人,又或者是哪個富戶家的老爺,實則若是知道他的那些生意,知道他就是龍虎幫幕后的掌管人,就知道此人絕不是善類。
“最近忙什么?我過來了兩趟,都沒看見你。”
“家里有點事。”
裴永勝笑道:“家里有事就先忙家里,反正最近也沒什么大事。”
“來,喝茶,別光站在干說。”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。
薄春山也沒跟他客氣,一屁股坐了下來。
“你我也算是從小看大的,當(dāng)初你爹跟著我,幫我辦了不少事,如今輪到你,真是虎父無犬子啊。”
裴永勝唏噓道,將煮好的茶遞給了薄春山一杯。
很小的一個杯子,反正薄春山喝酒都不用這種杯子,他有點嫌棄地看了一眼,想了想還是一飲而盡。
裴永勝笑了。
“真是年輕人,就是耐不住性子?!?
薄春山翹著腿,懶洋洋地道:“勝叔,你是知道我性格,這種小杯子不是為難我?我看你辛辛苦苦煮的茶也用不著招待我,擱我嘴里就是牛嚼牡丹?!?
“還有人說自己是牛的?!迸嵊绖贀u頭直笑。
薄春山也笑。
笑完,裴永勝道:“罷,也不說閑話了,上次我與你說的那事,你是怎么打算?”
不等薄春山說話,他又道:“其實讓我來說,我是舍不得你的,你小子膽子大,敢干人不敢干,又年輕,多好的人才!誰說人才就一定要去讀書?三百六十行,行行出狀元,我一看到了你,就想到了我當(dāng)年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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