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秀才慘笑,面如死灰:“我沒什么話想說,我就想說我沒做,沒做過的事我是不會認的?!?
“還有——你為何要害我?”
說到這句時,他看向黃寡婦,眼中寫滿了憤怒。
“顧某與你從未深交過,僅知你是寡婦身,喪夫,有一女要養(yǎng)活。曾經(jīng),你被歹人調(diào)戲,顧某路過撞見,還曾出手相助。除了那次外,語交談也僅只是茶水之事,交談不足十?dāng)?shù),本是路人,無仇無怨,又無利益侵害,你為何要害我?”
顧秀才站著。
他是秀才出身,可見官不跪,雖如今淪落如斯田地,到底功名還未被剝奪,所以他是站著的。
而黃寡婦則是跪著。
這是規(guī)矩,是朝廷的規(guī)矩,平民見官必須要跪。
此時,受到顧秀才的逼問,本來就低頭啜泣的黃寡婦身子僵了一下,但也僅僅只是一下,她依舊低頭哭著。
黃爛牙眼見嫂子被逼問,正要起身說什么,這時人群中傳來一個聲音——
“說得好!”
無人知是誰的聲音,不過孫氏已經(jīng)隨著聲音出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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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氏是被女兒推出來的。
被推出來時,她心慌意亂。
可這般情形她早已沒了退路,所以她隨著那句‘說得好’人就撲了上來,并向黃寡婦質(zhì)問道:“這個問題我也想問問,你為何要害我丈夫?”
堂上已經(jīng)亂了。
不光公堂上亂了,圍觀旁聽的人群也開始議論紛紛。
人一多,聲音就嘈雜,聲音一嘈雜,就顯得爛七八糟。
錢縣令坐在上頭,被吵得眉心直跳,連拍驚堂木。
“都給我肅靜!肅靜!”
等人群終于肅靜下來,他皺眉問道:“堂下何人?”
“民婦顧孫氏,乃顧秀才之妻。”
孫氏跪下答話,不卑不亢,“民婦丈夫雖為人師表,但生性口舌笨拙,不善與人爭辯。且民女突遭此難,猶如晴天霹靂,心中有太多疑問想問想說,才會斗膽驚擾公堂?!?
“你既然知道驚擾了公堂,那就趕緊下去?!闭f話的是黃爛牙。
錢縣令也覺得這話有理,遂點了點頭。
這時,圍觀人群里有人笑道:“你這黃爛牙,真是個混不吝,怎么準許你代你嫂子應(yīng)訟,就不準人當(dāng)妻子的代丈夫應(yīng)訟?還說人驚擾公堂,那你應(yīng)該也下來?!?
“就是就是。”
附和之人眾多。
人的天性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,又喜歡起哄,就這么起哄著,越來越多的人讓黃爛牙下來,要么就讓孫氏代夫應(yīng)訟。
孫氏面色平靜,心里卻在想昨晚女兒跟她說的話——
“娘,明日你一定要找準時機出來,到時女兒會暗示你?!?
“一般按照規(guī)矩,閑雜人等不能驚擾公堂,可你不是閑雜人,你是我爹的妻子,而是時定會有很多人圍觀旁聽,這些人們最是喜歡狗血艷聞,你出來他們定會以為是兩女相爭,看熱鬧不嫌事大,樂見其成?!?
“娘,你先聽我說完?!?
“圍觀眾人樂見其成,就會影響當(dāng)時局面,是時就算那黃寡婦叔嫂有什么說辭,自會有圍觀的人對付他們,你且等著便是?!?
“如此一來,咱們要造的勢,第一步就完成了?!?
“娘,這叔嫂二人,一人能善辯,一人只知哭泣扮可憐,能善辯者避其鋒芒,而那寡婦既然知道哭,看樣子還沒無恥到不要臉的地步,既然她要臉那就好,接下來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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