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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地小說網(wǎng) > 限定曖昧 > 第五章

第五章

上午,祈被個人終端的提示音吵醒,連接通訊,對面是夏知揚興高采烈的聲音:“祈,我跟陳銘軒一個小時后到!”

祈閉著眼睛,應(yīng)了聲“好”,通訊掛斷后,又在床上磨蹭了半小時才起來。

等他趿著拖鞋下樓,跟之前的每一個早晨一樣,陸封寒已經(jīng)完成了每天的定量鍛煉,還做好了簡單的早餐。

祈一向不太明白,為什么有些人可以如此自律,仿佛在身體里埋入了芯片,隨時嚴(yán)格控制生物鐘。

否則無法解釋,為什么陸封寒每天早上七點,準(zhǔn)時起床,而他,通常會在九點至十一點的波動范圍內(nèi)醒過來。

吃了兩片面包機烤出的面包,祈喝完杯子里的清水,想起:“夏知揚和陳銘軒還有十分鐘到?!?

“過來給你送晚上要穿的衣服?”

“嗯,還會帶一個裁縫。”

“裁縫?”這個名詞令陸封寒困惑了幾秒,隨即挑眉,“這個職業(yè),應(yīng)該也只有在勒托這樣的行星上,才能存活?!?

祈捧著空杯子,贊同陸封寒的說法:“對?!?

能夠追求這種低效率而復(fù)古的生活方式,本就是一種體現(xiàn)。

十分鐘后,夏知揚和陳銘軒準(zhǔn)時出現(xiàn)在了門口。

一進門,夏知揚就驚呼:“一個人住太爽了吧?不過,祈,你這里有點太空蕩了,不是灰就是白,自己住著不冷清嗎?”

祈糾正他:“兩個人。”

“也對,”夏知揚沒糾結(jié),指指自己帶來的人,“勒托最有名的定制工作室,從小到大,我和陳銘軒的衣服都是找他們的裁縫做的,一人一版,絕不會出現(xiàn)兩套相同的衣服?!?

手里拿著一卷皮尺的棕發(fā)中年人笑道:“能得到兩位的信任,是我們的榮幸?!?

夏知揚毫不客氣地坐到沙發(fā)上,“我可是給了你好機會,衣服做出來,我們祈少滿意了,以后少不了你的生意!”

裁縫笑著道了聲謝。

祈站好后,手臂自然垂下,裁縫單膝半跪在祈身側(cè),低聲道:“冒犯了?!?

說完,拉開軟尺,貼近祈的手腕,準(zhǔn)備測量手腕的數(shù)據(jù)。

“疼?!?

裁縫沒反應(yīng)過來:“您說什么?”

夏知揚跟陳銘軒正聊著天,聽見祈的話,也看過來:“祈,怎么了?”

祈站在原地,沒說話。

最先反應(yīng)過來的是陸封寒——嘖,嬌氣怕疼的小毛病犯了。

畢竟,草葉尖扎了耳垂,都能叫受傷。

他兩步走過去,朝裁縫伸手:“軟尺是新的?給我,你告訴我需要哪些數(shù)據(jù),我來量。”

“是新的,第一次用。”

裁縫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就已經(jīng)下意識地聽從陸封寒的話,將軟尺遞了過去。

直到陸封寒展開軟尺,他才突地回過神來。

不好意思再把軟尺要回來,裁縫只好低聲告訴陸封寒,需要測量哪些數(shù)據(jù)。再由陸封寒操作,他記錄。

猜測應(yīng)該是新軟尺鋒利的邊緣劃了手背,陸封寒一邊在心里感慨,祈到底是怎么活到現(xiàn)在的,一邊俯身給他測量數(shù)據(jù)。

從手腕到臂長,到肩寬。

測腰圍時,陸封寒站在祈身前,虛虛半抱著人,一手從腰側(cè)往后探,另一只手配合著拉過軟尺,將祈的腰圍了一圈。

收緊軟尺,陸封寒低頭看了眼數(shù)值,挑眉,話里帶笑:“怎么長的,嗯?這么細?!?

因為靠得太近,祈鼻尖繞的全是陸封寒極具侵略意味的氣息,甚至還能淺淺感覺到對方身上的體溫。

祈沒理他。

陸封寒也不在意,將軟尺隨手在指尖繞了兩圈,“抬下巴,現(xiàn)在測領(lǐng)圍了?!庇衷u價,“做衣服真是麻煩。”

祈依抬頭,露出白皙纖細的脖頸,喉結(jié)微凸,讓人下意識地想用指尖去捻磨那點圓弧。

陸封寒很快按照裁縫說的,將皮尺繞了一圈,確認(rèn)數(shù)字。

收回皮尺時,動作放得很輕。

將數(shù)據(jù)依次報了一遍,裁縫又詢問:“您對衣服的材質(zhì)有具體要求嗎?”

摸了摸有些癢的脖子,祈視線在裁縫手里的軟尺上,停了停,回答:“襯衣我習(xí)慣穿真絲?!?

裁縫記下:“好的,衣服下午就會為您送來?!?

祈:“謝謝?!?

裁縫走后,夏知揚癱在沙發(fā)上,招呼:“來來來,離晚上還有大半天!要不要來玩兒游戲?”

陳銘軒坐姿規(guī)整許多,朝祈揚揚手里的游戲終端:“《帝國榮耀》今天上線了,要不要試試?”

夏知揚興致勃勃:“祈,你平時玩兒什么游戲?”

祈搖頭:“我不玩游戲?!?

不管是《帝國榮耀》還是別的,他都沒碰過。

夏知揚驚訝,又想起祈以前一直住在梅西耶大區(qū)的偏僻星球,說不定家里年紀(jì)大的長輩管得還嚴(yán),他高呼:“怎么可以錯過游戲的精彩!來,我們帶你發(fā)現(xiàn)新世界!”

勒托一個恒星年是360天3時9分34秒,歷法上,按照地球歷的傳統(tǒng),分十二個月,每個月三十天,每天24小時。

八月正是夏季,天黑得比較晚,一直到晚上七點過,天色才暗下來,勒托獨有的雙月在藍色天幕中,猶如天空之眸。

祈家的大廳已經(jīng)布置一新,明燈高照,三層樓高的穹頂下,漂浮著無數(shù)金色音符,正隨著樂音有節(jié)律地波動。

江云月穿著華麗的禮服裙,將腰身襯得極細,她容貌并不算非常出眾,勝在氣質(zhì)溫柔嫻雅。

“今天,你就是所有人視線的中心?!庇H自為江啟抹平衣領(lǐng),江云月溫和叮囑,“等蒙格來了,你記得好好表現(xiàn),這樣,等你從圖蘭畢業(yè),進入軍方擔(dān)任文職,肯定會更加順利?!?

江啟長相六分隨他媽媽,十幾年的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,讓他比同齡人多了一分貴氣。他點點頭:“您放心,不會丟您和爸爸的臉的。不過,蒙格論軍銜,只是上校,爸爸為什么將他視為座上賓?”

“什么叫‘只是上?!??你是從小見慣了行政官員在家里進進出出,才會這么說?!苯圃滦χc了點江啟的鼻尖,又解釋,“軍方……不一樣。軍方跟行政體制內(nèi)同一個級別的,實際上說,也會高半級,因為他們手握實權(quán),且內(nèi)部上下分明,自成體系,外人非常難打上交道。你現(xiàn)在不懂,沒關(guān)系,只需要按照媽媽說的做?!?

想起前些時候得到的消息,江云月不放心:“如果那個人來了——”

江啟:“要叫他哥。”

“還有,他從小在梅西耶大區(qū)生活,那邊比不了勒托,他肯定會有很多不適應(yīng)——”

“作為弟弟,我會好好照顧他的,”母子兩人心照不宣,江啟露出無害的微笑,“我都記得?!?

蒙格是八點準(zhǔn)時到的。

祈文紹和江云月帶著江啟迎上去,雙方寒暄后,祈文紹將手搭在江啟肩上:“來,江啟,向蒙格叔叔問好?!?

江啟禮貌問了好。

“你好,”蒙格身穿軍禮服,只淡淡說了句,“考入圖蘭學(xué)院,不錯?!?

江云月微笑著開口:“哪里,這孩子雖然聰明,但性子還不穩(wěn),我跟文紹天天都犯愁,至于以后,說不定還要靠他的叔叔伯伯們多照拂了?!?

蒙格點點頭,卻沒接話。

為了避免尷尬,祈文紹提了個新的話題,一旁有人端著酒杯走近,自然地加入了聊天。而江云月長袖善舞,趁著這個機會,將江啟推到了眾人面前。

江啟一面跟這些時不時出現(xiàn)在新聞里的長輩說話,分外享受這種被眾人矚目、夸贊的感覺,一面四處打量。

祈還沒有來。

不由在心里嗤笑,來得比蒙格上校還要晚,果然是偏僻行星來的,不懂規(guī)矩。

此時,他已經(jīng)明白江云月所說的,軍方的人,手握實權(quán)又很難打上交道是怎么回事了。

最顯而易見的就是,他身邊聚攏的不少人,目標(biāo)都是蒙格。而蒙格對這樣的熱情明顯很適應(yīng),應(yīng)付得滴水不漏。

這令他對“軍方”,有了隱約的概念。

就在眾人談笑時,大廳的門忽然從外面被推開。

逐漸的,周圍的聲音慢慢低下來,半數(shù)的人,都將目光投向了進門處。

江啟也有些奇怪地隨著眾人的視線望了過去。

率先踏進鎏金雕花大門的,是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少年,貼合身形的剪裁,將他纖細而挺拔的線條精準(zhǔn)描摹。

任何一個人都不得不承認(rèn),這個人確實被造物鐘愛。鼻翼窄,鼻梁高挺,眉眼秾麗,嘴唇薄而線條精細,像一副色彩濃郁的油畫。因為冷白的膚色,又透出一種不堪一折的脆弱感。

燈下,他像峭壁上開著的花,高而遠,矜貴又疏離。

某種預(yù)感兜頭砸下,江啟聽見自己突然失去規(guī)律的心跳。

他垂在一旁的手,被自己的母親猛地抓緊,指甲甚至陷進了肉里。

顧不得疼,他看了看母親僵硬的笑容,再望向門口,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瘋狂地冒了出來!

不可能是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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