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西靈學(xué)院?”
那女子緩緩?fù)鲁鲞@幾個字,仿佛珠玉落盤。
她頓了頓,仿佛在思索著什么,而后輕輕笑了一聲。
“那似乎是五大學(xué)院之中的一個吧?”
她身后跟著一個侍女,乖乖巧巧的隨著,聞也笑道:“小姐好記性。不過…”
“不過怎么?”聽到侍女似是有些猶豫的話,前面的女子隨意問道。
只是那侍女抬眸瞧瞧看了自家小姐一眼,剩下的話,如鯁在喉。
“采桑?!?
那女子只是輕輕喚了一句她的名字,便是讓那侍女眸色微微一變,屈膝福了個禮。
“小姐,這事情采桑也是從別處聽來的,不知是真是假?!笨醋约倚〗闼坪鹾芟胍犚宦牭臉幼?,采桑心中嘆了口氣。
只要是關(guān)于那位的事情,小姐就總是無比關(guān)心。
這么多年,一直如此。
但是那位卻像是從來都不在意一般,態(tài)度始終是冷冷淡淡的。
小姐的身份和那位平起平坐,甚至還因為血脈特殊,所以并沒有其他人能夠競爭小姐的位置,可那位…
猶豫了一下,她還是低聲說道:
“只是,聽說西靈學(xué)院這些年,逐漸式微,雖然還是掛著五大學(xué)院的名號,但其實…早已經(jīng)在五大學(xué)院之中,排在末流。”
那女子聞,卻只是一笑。
“所以呢?”
采桑愣了一下,所以?什么所以?
“…聽聞云族對那位的這個決定,很是不滿,內(nèi)部已經(jīng)吵翻了天?!?
采桑說到這里,再沒有繼續(xù)。
可是剩下的話,她不說,相信小姐也是能猜到的。
那位的地位,可是并沒有外界看起來的那般穩(wěn)固,這幾年,有不少人都想要將他拉下馬,最不濟也要找點事情鬧一鬧,總之日子很不太平。
否則,依著那位的身份,當初又何必要自降身價,進入五大學(xué)院?
在大陸之上的絕大多數(shù)人看來,五大學(xué)院是不可撼動的存在,是所有人都心向往之的頂尖學(xué)院。但實際上,在他們的眼中,卻也不過如此。
一般而,族內(nèi)有著更好的資源,但凡受到家族器重的子弟,都會被家族重點培養(yǎng),哪里還會舍近求遠,選擇進入五大學(xué)院?
一年多前,那位去往中元秘境,已經(jīng)是讓不少人都暗暗吃驚,不少人甚至猜測他是借著由頭,想要去中元秘境之后總尋找什么東西。
否則,他們實在是想不到,他到底有什么理由,要費盡心思和力氣去參加五大學(xué)院的招生?
這事情,幾大家族之間,早已經(jīng)傳的沸沸揚揚,眾人褒貶不一,但基本上態(tài)度都是不怎么看好。
甚至已經(jīng)有人猜測,那位即將要被踢下少主的位置,無奈之下才另謀出路。
當然,后來的事實證明,這的確只是猜測而已。而且是虛無的可笑的猜測。
因為他去了中元秘境幾個月的時間,本身的實力竟然再次飛漲!
他的天賦在云族本就是頂尖,如此一來,在同齡人之中,更是站在了最好的位置上。
之前那些蠢蠢欲動的人,也只能無奈的偃旗息鼓。
畢竟,再怎么樣,這都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。
而經(jīng)過那次之后,他也總算是站穩(wěn)了腳跟。
可是,根本沒人想到,一年之后,他竟是再次選擇參加五大學(xué)院的招生,并且選擇了其中最差勁的西靈學(xué)院!
“如果那位選擇的是實力和名聲最強的中元學(xué)院也就算了,但偏偏…”采桑低聲喃喃,飛快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,卻見到那張堪稱絕色的臉容之上,神色未動,依然帶著恰到好處的淺笑。
“那又如何?”
那女子終于再次開口,語調(diào)清淡而篤定。
“他即便是挑選最差的學(xué)院,他也依然是最出色的,不是嗎?”
她可是知道,那五大學(xué)院招生最后的大決賽,他還是拿了第一的。
雖然這個第一,如同他們這般的家族,是不怎么看重的,但,那也足夠證明他的卓絕。
“他做出如此選擇,自然有他的原因?!?
她抬手,輕輕將耳邊的一縷碎發(fā)撩到耳后,隨后繼續(xù)向前走去。
“只是,這次好不容易來了,見不到他,總歸是有些遺憾?!?
只好等下次了。
采桑連忙跟上,知道不管怎樣,自家小姐的一切,總是讓人挑不出錯的。
可是這樣完美的小姐,怎么那位,就總是冷冷淡淡的呢?
她咬了咬唇,低聲問道:“小姐,水家的那位,可是盯那位盯得很緊,都直接追去學(xué)院了啊…”
雖然水煙雨連自家小姐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,但是如此這般的糾纏,難保不會發(fā)生什么啊。
畢竟,對于這種投懷送抱的事情,可是沒有幾個男人能拒絕的…
走在前面的女子,連腳步都未曾頓一下,只淡笑道:
“她不是去了中元學(xué)院嗎?”
采桑頓時著急起來:“那畢竟也都是五大學(xué)院啊!尋常若是有個交流賽什么的,肯定——那也比小姐您近水樓臺??!”
走在前面的女子終于停了一下,回頭看來。
她輕輕嘆了口氣。
“采桑,下次不要這樣莽撞了。這里可不是琉璃宮,若是有失禮之處,便不好了?!?
琉璃宮,自然是她自己的住處。
采桑臉色一白,連忙道:“采桑知錯,請小姐責(zé)罰?!?
那女子卻并不會真的因為這些小事責(zé)罰她,只搖頭淡淡一笑,轉(zhuǎn)身繼續(xù)向前走去。
采桑這才連忙跟上,再不敢多說一句。
走了好一會兒,才聽到前面女子云淡風(fēng)輕的說道:
“若是離他近一些,便能得到他的青睞,那這樣的男人,也不值得我等待這么多年。”
不說身世背景,單單是那絕世的風(fēng)姿,已經(jīng)不知引得多少女子為之癡迷,一腔深情只為換的他一個回眸。
可是,這么多年了,卻沒有女子能夠近得他身。
這樣的男人,自然不是那些拙劣的手段能得到的。
“貿(mào)然跟隨,以為情深,實際上…也不過是自降身價罷了?!?
水煙雨的身世背景,原本就只能算是勉強,如今又做出這等事情來,在他人看來是癡情一片,然而在他們眼中,早已經(jīng)是平白拉低了自己的姿態(tài)。
采桑這才明白了什么,眼睛一亮:“小姐睿智?!?
她唇角微微勾起。
實際上,她從未將水煙雨放在眼里。
只有她知道,想要得到他,最大的敵人,就是他自己。
這個男人,看似冷心寡情,實際上一旦動情,便是天下最深情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