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予安在謝府找到謝淳歸的時候,謝淳歸正跪在地上,徒手除著雜草,他的雙眼血紅,頭發(fā)散亂,手被雜草下粗糙的地面磨得都是血,卻不肯停下。
蕭予安深吸一口氣,在謝淳歸身邊半跪下,握住他的手腕,阻下他的動作:“淳歸......”
謝淳歸動作一停,沒有出聲。
蕭予安眼角微微泛紅,輕聲道:“淳歸,我們回去好不好?”
謝淳歸問:“回哪?我們可以回哪里去?”
蕭予安回答:“回宮里。”
謝淳歸問:“宮里?那是家嗎?”
蕭予安的喉嚨仿佛突然被人掐住,再發(fā)不出一點(diǎn)聲音。
不是,那不是謝淳歸的家,就連桃源村都不是謝淳歸的家。
北國才是謝淳歸的家,可是北國已經(jīng)不復(fù)存在了。
蕭予安正不知如何回答,謝淳歸自顧自地將最后一根雜草拔完,然后朝著靈堂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,又低著頭,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,他對蕭予安說:“走吧......回......去宮里?!?
將謝淳歸送回宮中的寢殿,并矚咐侍女好好照看他后,蕭予安往自己的寢宮走去。
渾渾噩噩的一天,終是靜了下來,蕭予安喚退了侍女,自己一個人慢慢往寢宮走,已是昏黃,狂風(fēng)呼嘯,大雪紛飛,寒冷刺骨,蕭予安一腳深一腳淺地走著,任甶體溫一點(diǎn)點(diǎn)被奪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