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河清就這么一步步走到城鎮(zhèn)城墻處,他像具尸體,雙目無神,四肢僵硬,他什么也沒想,什么也不敢想,他渾身發(fā)寒,之前受過的傷開始隱隱作痛。
最疼的地方是在背上,那處他為蕭予安擋下滾落樹木時受的傷。
應(yīng)當也是那時把五臟六腑給撞傷了,不然為何此時渾身都在隱隱絞痛呢?大約是因為積郁,晏河清忽而覺得一股鈍痛從胸口彌漫向四肢百骸,疼得他眉頭緊緊蹙起,再也邁不出一步。
他一手扶住身旁的城墻,一手死死地抓住胸口,那疼在他渾身上下亂躥,最后躥到喉間,晏河清就這么突然咯出一口血。
腥紅從他嘴角點點滴滴滑落,染上他衣裳,砸在地上,晏河清緩了緩神,伸手輕輕擦擦嘴角,哪知忽而又一股悶痛涌上胸口,方才那口血還沒咽回去,又重新吐出一口血,緊接而來的是兩眼發(fā)黑,耳鳴頭昏。
身邊有不知名的路人在嚷嚷,晏河清什么都聽不清,就這么直直栽倒下去。
可他的身子卻沒磕在冰冷的地面上,而是撲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。
一如那日朔風哀哀的北國宮殿,他身著薄衣,在天寒地凍的院子里跪了整整半宿,最后撐不住倒下時,也是撲進同樣溫暖的懷抱里,從此時光易老,眉頭時惱,心曲驚擾,知是心病卻無可治療。
府邸廂房內(nèi),張長松坐在床榻邊,捋著花白的胡子,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給躺在床上的人把脈。
床榻上的晏河清蓋著薄被,唇色慘白,臉上也是毫無血色,眼睛緊閉,看樣子已經(jīng)昏迷了許久。
蕭予安站在一旁,大氣不敢出。
“嗯......”張長松沉昤一聲,又緘默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