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著馬場的圍欄,幾步的距離。
他的話音落下后,顧濛似有一頓,才斂回飄散的思緒,睨了睨鐘沉憬身下的黑馬。
在正午的暖陽下,颶風(fēng)的黑色鬃毛格外靚麗奪目,英氣十足,也不是她到底是偏好于馬,還是偏好于鐘先生。
顧濛連忙點(diǎn)頭回應(yīng),放下手中的水瓶,便小跑著來到圍欄前,看著鐘沉憬。
眼前的男人氣質(zhì)沉峻,卻在天生淡冷的眉目間看得到那抹溫深,他一手牽著馬韁,一手持著黑色長條鞭。
隨后便向顧濛伸了手,純黑的皮制手套未能掩蓋他的五指修長,莫名有種禁忌感。
忽然覺得會騎馬的男人真的很野性,不是張狂桀驁的野性,是在紳士氣息下隱隱暗藏的冷野,不動聲色,但足以讓人敬畏。
還是說只有鐘先生是這樣的。
顧濛輕微抿唇,將手放在鐘沉憬的手掌,隨即便被他有力的握住,幾乎不需要工作人員的幫助,他便將她攬上馬來。
身下的颶風(fēng)格外的穩(wěn)健,只是稍微地動了動前蹄,雙人御馬對于它來說似乎游刃有余。
顧濛提著的心很快就松懈下來,穩(wěn)住身子后,她便被鐘沉憬護(hù)在身前,背后貼著男人硬朗的胸膛。
隱隱聞見著他身上清淡的木質(zhì)暗香,不管親近過多少次,顧濛都喜歡鐘先生的味道。
鐘沉憬身軀微傾,輕拍兩下馬脖,他自然而然地倚在她頭側(cè),溫沉道:“慢跑兩圈試試?!?
他說了帶她騎,就是真的帶她騎。
剛才顧濛雖自己學(xué)著騎幾圈馬,但僅僅只是走走,還沒敢跑起來。
顧濛下意識抿唇:“嗯?!?
有鐘先生在身后,沒感到害怕,只是莫名地提著心,是緊張。
只見鐘沉憬輕拽馬韁,颶風(fēng)便默契地邁開四蹄,離開馬場跑道,緩緩向著寬廣的草地跑去。
颶風(fēng)比她想象中的通人性,像是聽得懂話似的,也理解主人給的指令。
顧濛則盯著馬首,忍不住伸手摸摸鬃毛,毛發(fā)粗順,摸著很舒服。
清風(fēng)拂面而來,她前額的發(fā)絲吹動,園林的景色宜人,竟有種山野策馬同游的感覺。
要不是因?yàn)槭謾C(jī)沒拿在身上,她就忍不住翻相冊拍照片了。
鐘沉憬見她神色愉悅,淡淡開口:“若是在草原上御馬馳騁,會更自由隨性些,馬場更適合訓(xùn)練一些。”
顧濛輕斂心緒,忍不住詢問:“那沉憬你去草原跑過馬嗎。”
話剛問出口,她就覺得這個問題很傻。
鐘先生都說這樣的話了,怎么可能沒去過草原,況且他喜好馬術(shù)。
果不其然。
鐘沉憬頜首:“閑情時會去?!?
曾在苦悶時去過草原,但工作繁忙,并不是常有這種時候。
顧濛微作思索,一望無際的草原,光是想想就覺得很美,這些對于她來說都很新奇。
她盈盈淺笑:“等學(xué)會騎馬后,我也想跟著你去草原?!?
鐘沉憬溫和一笑,“那我得將工作重新調(diào)整下了?!?
聽得出來,得要休假的時候才有機(jī)會去一趟,顧濛順著他的話點(diǎn)首。
鐘沉憬指引著身下馬匹漸漸放慢,然后握著顧濛的手,讓她試試牽著馬韁。
顧濛的第一反應(yīng)就是不敢,總覺得颶風(fēng)要糊弄她。
鐘沉憬牽著她的手安撫,還不忘打趣:“之前還大不慚想騎颶風(fēng),這會兒有我在,都不敢持馬韁?”
“我......”
顧濛鼓鼓小臉,說不出辯解來,就當(dāng)她是眼睛膽大,實(shí)際膽子芝麻小,還不是因?yàn)槠鸪醪恢旄叩睾衤铩?
顧濛隨著他一同握著韁繩,隨著鐘沉憬的指導(dǎo),來掌控馬匹的方向。
不知是靠得太近還是怎么的,即便隔著護(hù)甲,顧濛也能感覺到他的體溫。
鐘沉憬不疾不徐地講解御馬的經(jīng)驗(yàn)和方式,顧濛被清風(fēng)吹得眨眨眼睛,低首看著男人握著韁繩的大手。
思緒千萬,顧濛不自控地走神,感官卻只注意著他的嗓音低磁,身軀緊貼。
因?yàn)殓娤壬炀汃R術(shù),所以沒有戴頭盔,話語聲就好像近距離貼在她耳側(cè)。
走神之時,忽然。
鐘沉憬手持著黑色長鞭輕拍兩下顧濛的腿側(cè),隨后單手扣住她的細(xì)腰,“不專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