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5月中旬開始，常凱申的中央軍率先發(fā)起進攻，一度取得開門紅，但大體上戰(zhàn)事處于膠著狀態(tài)。因為兩邊都在用雜牌部隊打仗，像石友三這種二桿子軍閥，居然打了好幾次勝仗，足以說明中央軍的先頭部隊有多爛。

直至5月下旬，雙方的精銳部隊開始正面接觸。

中央軍主力集中于平漢、隴海兩線，閻錫山避重就虛猛攻魯西北，連續(xù)取得不俗戰(zhàn)果，山東局面朝著有利于反蔣聯(lián)軍的方向發(fā)展。

至于其他方面的戰(zhàn)場，則有來有回，相持不下。

這種僵持狀態(tài)的消耗戰(zhàn)最為慘烈，每天耗費無數(shù)錢糧和士兵生命，就看誰能撐得更久。

就在軍閥混戰(zhàn)的同時，北平和上海開始考試。共計1600多名在校大學生，以及早已畢業(yè)的有志青年，報名參加“周赫煊留學基金”的第一屆考試測驗。

成績優(yōu)勝者被選入留學預備班，進行為期兩個月的準備學習——主要是幫助留學生提高法語水平，英語很多人都會。

馬場道，小洋樓。

孫小姐端來兩杯上好的龍井茶，說了聲“請慢用”，便非常知趣的離開。

周赫煊拿起茶杯，笑問：“新婚生活如何啊？”

“還行吧?！崩顗勖裥θ菝銖姷卣f。其實他婚后日子過得很不舒服，這宅子里的傭人都是孫家請來的。特別是那個管家，屬于孫仲山的親信，什么事都聽孫小姐吩咐，不怎么把李壽民這個姑爺放在眼里。

李壽民已經(jīng)在物色房產(chǎn)，租界的小洋樓他買不起，但天津城內的四合院卻不在話下。一旦把房子選好，李壽民立即就要搬出小洋樓，他不想再受孫家的窩囊氣。

周赫煊看出李壽民有心事，當下也不戳破，介紹道：“壽民，這是你的四川老鄉(xiāng)李堯棠先生?！?

巴金上前握手道：“李先生你好，我叫李堯棠，字芾甘?！?

“記得記得，”李壽民熱情地笑道，“我結婚那天，明誠介紹過芾甘兄。聽你的口音，是成（和諧）都人吧？我是長壽人。”

巴金說：“我最近正在拜讀壽民兄的《蜀山劍俠傳》，寫得仙氣渺渺，讓人頓生離塵出世之感。”

“我不信，”李壽民擺手道，“我就寫點消遣小說，連作家都算不上，你們寫嚴肅小說的才是家?！?

“壽民兄不必過謙，你在武俠小說里表現(xiàn)出的想象力，是真的讓人佩服?！卑徒鹦Φ?。

李壽民說：“我這個人喜歡到處旅游，造訪名山大川。每到一個地方，了解到當?shù)氐纳裨拏髡f，再被那山中云霧一熏，就不由自主的浮想聯(lián)翩起來。”

巴金笑道：“那真巧了，我也喜歡旅游，每年都要花兩三個月時間到處走。這也是我養(yǎng)病的一種方法，我的肺不好，長期待在大城市里，總覺得渾身都不舒服，只有到處走走才覺得爽快。”

“肺病很嚴重嗎？”李壽民關心道。

“已經(jīng)好得差不多了，前兩天周先生還幫我請了一位名醫(yī)?！卑徒鹫f。

李壽民道：“我有一套吐納功夫，對養(yǎng)肺特別好，你不如也練練?！?

“行啊?！卑徒饝?。

兩人說著說著，漸漸聊起了四川老家。

李壽民大談峨眉山、青城山這些川蜀名山。巴金由于身體不好，還真沒去山里走過，此時聽李壽民講得精彩，也動了旅游爬山的念頭。

周赫煊提議道：“干脆咱們去香山走走吧，聽說那里環(huán)境不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