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赫煊問：“紅槍會呢？我聽說山東的紅槍會鬧得很厲害?！?

“別處我不知道，濟南周邊的紅槍會還算安分，他們只是抗租抗捐，聯(lián)合起來對付官府。一般情況下，只要不是作惡太多的士紳，他們是不會亂來的，”張權(quán)安嘆息道，“唉，如果東北的紅糧不斷運，那就好了！高粱米價格又低，又能管飽?！?

周赫煊思來想去，自自語道：“我或許可以想想辦法。”

“周先生你有辦法？”張權(quán)安激動道。

“我認識張少帥，或許可以說服他繼續(xù)運紅糧，”周赫煊道，“不過得事先跟南方政府溝通好，不然紅糧運到半路上，說不定會被當成敵資給截留?！?

張權(quán)安抓住周赫煊的手：“周先生，你要是能辦成此時，你就是山東百姓的大救星??！”

“竭盡全力吧，能不能成功只能看天意了?！敝芎侦诱f。

張權(quán)安再三拜托感謝，又跟婉容、孟小冬她們聊了幾句，便告辭離開，他還有其他客人要拜會。

天黑過后，周赫煊吃過晚飯正準備繼續(xù)寫《菊與刀》，哈雷特·阿班突然跑來敲門。

這個美國記者的臉色很不好看，他見面就說：“我剛剛采訪了12個來自濟南的難民，按照他們的說法，確實是日軍在故意滋事。從5月1號北伐軍進駐濟南開始，日軍就在零星殺害中國軍民，我被日本人騙了！”

周赫煊道：“希望你能如實報道此事?！?

“我會的，多謝你提醒?！惫滋亍ぐ嗾f完便走。

“等一下！”周赫煊喊道。

哈雷特·阿班問：“還有什么事嗎？”

周赫煊說：“你有沒有想過，日本人為什么在濟南搞屠殺？”

“屠殺平民和外交人員，這種事情完全超乎常理，只能說日本人太過殘暴?！惫滋亍ぐ嗾f。

周赫煊提醒道：“如果把濟南事件，再結(jié)合《田中奏折》以及滿蒙問題呢？”

哈雷特·阿班還是想不明白，問道：“這些事件有關(guān)系嗎？”

“當然有，”周赫煊說，“日本人一開始就把中國東北和山東，視為他們的勢力范圍，容不得別人染指。從去年的東方會議可知，日本已經(jīng)決定武力侵華了。他們這次在濟南搞屠殺，在我看來就是為了試探諸國列強和南方政府的反應(yīng)。結(jié)果諸國列強只是譴責，南方政府又表現(xiàn)得極為軟弱。他們的下一步，應(yīng)該就是暗殺張作霖，并在未來兩三年內(nèi)入侵東北?！?

哈雷特·阿班聽得目瞪口呆，但細細一想，卻又覺得有些道理。但這只是猜測而已，找不到事實來驗證。

他回到自己房里，攤開稿紙寫道：“發(fā)生于5月3日到5月11日的濟南事件，已經(jīng)徹底查明真相了。一切起因皆源于日本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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