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3章囚一五三天
“……”
九華行宮建在溪山,行宮沿水而建規(guī)模宏大,配有多處供貴人們消遣游玩的地方。
鶯鶯來這里的第一天,還鬧騰著欽容處處跟著他,第二天就開始原形畢露,她好動又靜不下心,很快就散了對欽容的熱度。
“今日天極好,三哥哥不去游湖嗎?”
鶯鶯百無聊賴窩在欽容的房間中,趴伏在桌邊打哈欠。
欽容實在太安靜了,今日多的是公子們結(jié)伴出去游玩,唯有他拿著書坐在窗邊看的安穩(wěn),人好看是好看,但好看也架不住她看一整天啊。
……鶯鶯有些看膩了。
“三哥哥我們?nèi)ビ魏貌缓猛邸!?
“不然咱們?nèi)ゴ颢C?
聽說養(yǎng)在這里的都是好馬,我都好久沒騎過了?!?
任由鶯鶯怎么說,欽容都安安靜靜翻看著他手中的書。
鶯鶯有一會兒好奇欽容看的什么書,結(jié)果湊近還沒看清楚,就軟趴趴往人家懷中歪。
“怎么了?”
欽容連忙將人扶住,摸了摸鶯鶯的額頭還當(dāng)她是生病了。
而鶯鶯卻用額頭蹭著欽容的手心,笑瞇瞇回著:“鶯鶯暈字?!?
她看一眼字就暈?zāi)亍?
出去玩不好嗎?
這些亂七八糟的書有什么好看的。
鶯鶯終是沒有說動欽容,在得知自己哥哥也同友人結(jié)伴出去后,她氣悶要回自己房間睡覺。
離開前,她見欽容對自己不咸不淡仍舊不顯熱情,她跑到欽容面前抽掉他手中的書,扔到地上發(fā)泄:“到底是書重要還是我重要!”
“三哥哥懶死了?!?
她又要再一次不喜歡他了。
啪——
房門被人大力闔上,緊接著跑步聲漸遠(yuǎn),又是大力的關(guān)門聲。
右揚(yáng)一直守在外面,見鶯鶯生著氣離開,他趕緊走了進(jìn)來,“主子?”
欽容面色蒼白,依舊靠坐在窗邊。
霜白的玉錦袍擺垂落在地,隨著欽容抬臂的動作,袖袍卷起露出有力布滿傷痕的手臂,紅白間皮膚上的傷痕過分刺目。
“看好她?!?
欽容輕按額角,聲音低低發(fā)啞。
右揚(yáng)不太放心自家主子,往長廊看了一眼,他欲又止:“可主子您……”
“我沒事?!?
欽容眼波微動看向右揚(yáng),撐著手臂從窗邊站了起來。
在他的腳邊,橫落的就是被鶯鶯丟棄在地的書,欽容低眸看了片刻屈膝去撿,右揚(yáng)只好領(lǐng)命退離,輕輕關(guān)緊房門。
嗒——
房門閉闔,期間掩蓋住欽容低低的咳嗽。
右揚(yáng)并不知道,在他離開后書面上平白落了幾滴血花,鮮艷的顏色很快浸濕里頁。
欽容面不改色攥著書起身,緩慢用手背擦去唇上的血。
……他病了。
或者說,自那次他強(qiáng)撐過情人喃發(fā)作后,欽容的內(nèi)傷就從未恢復(fù)過。
他不是不愿陪鶯鶯出門,而是他此刻的身體禁不住太大的折騰,若鶯鶯肯在意他一些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他的異常。
可她沒什么,她什么也沒察覺。
.
鶯鶯回房直接撲倒在榻上,無所事事的她在榻上滾來滾去,原有的困意在對著欽容發(fā)了通火后,散的干干凈凈。
沒了睡意,她望著窗外的好天氣就總想找點事情做,然而她名聲太差了沒什么朋友,不知道顧凌霄去了哪里,她就只能讓曉黛去打聽兆時太子的下落。
“姑娘,太子殿下邀著其他皇子正準(zhǔn)備去靶場練箭呢?!?
“練箭?”
鶯鶯來了興致。
一骨碌從榻上爬起來,鶯鶯匆忙推開衣櫥換衣服,“你去讓兆時等等我,我也要去?!?
曉黛疑惑,“可姑娘昨兒不是說要去找皇后娘娘學(xué)做點心嗎?”
就在昨晚,鶯鶯還當(dāng)著欽容的面信誓旦旦的說,要讓欽容嘗嘗她的手藝,如今她心中存著氣說反悔就反悔,跟個小孩子似的抱怨:“我不學(xué)了。”
“三哥哥都不陪我玩,我干嘛還要給他做點心吃?!?
何況她最討厭學(xué)這些。
換了一身清爽利落的窄袖紅裙,鶯鶯著急去找兆時。
跑出幾步,她余光不經(jīng)意掃到欽容的窗門,先前大敞的窗門如今閉闔密實,就連守在門邊的右揚(yáng)和左竹都不見蹤影。
欽容這是午休了?
……還是他也生了她的氣,不愿意再看見她。
鶯鶯難得心思敏感一回,她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兒,于是腳步越放越慢索性停在了橋廊上,目光愣愣盯著那扇窗牖。
要不然,她再去試一次?
到底是從小護(hù)她長大的哥哥,在鶯鶯心中,若是顧凌霄排在第一位,欽容絕對夠得上第二位。
咬了咬唇,她正準(zhǔn)備喊著欽容一起去玩,廊上腳步聲近,兆時太子隔了很久就扯著嗓子喊她:“顧鶯鶯你到底還去不去,再不過來孤就不等你了!”
“來了!”
鶯鶯腳步一轉(zhuǎn),被這一打岔直接跑向了兆時。
靶場上十分熱鬧。
鶯鶯跟著兆時太子進(jìn)去后,很快就將欽容拋在腦后。
三三兩兩的公子哥聚在一起,三面環(huán)繞的長廊上還設(shè)有小桌,紗帳繚繞間姑娘們結(jié)伴坐在一起,正用扇掩面望著在靶場內(nèi)練箭的公子哥。
“你不去練箭?”
鶯鶯跟著兆時走,走著走著發(fā)現(xiàn)他入了長廊小間,一屁股躺在了軟塌上。
“不去。”
兆時懶洋洋往嘴里塞了顆甜果,瞇著眼睛回著:“要玩你自己去玩,孤是來這里睡覺的?!?
鶯鶯覺得他簡直有病,是清波居的環(huán)境太好還是床榻太大?
他不從自己房里睡覺,竟然跑到靶場里睡。
環(huán)視場內(nèi)一圈,鶯鶯人緣太差還總愛惹事,發(fā)現(xiàn)場內(nèi)多的是和她有恩怨的仇人。
她雖會些功夫但敵不過一群人圍攻,見裘安安手握弓箭目光不時在場內(nèi)搜尋,鶯鶯推了推身旁的兆時,“你別睡,陪我出去玩一會兒啊?!?
兆時困得要命,不耐煩揮開她的手道:“自己去,別煩孤?!?
也虧得是鶯鶯和他一起長大,這要是換做別人敢擾他睡覺,這會兒命都沒了。
鶯鶯可不畏懼兆時的身份,她不死心繼續(xù)去晃兆時,軟聲求著:“你就陪我去嘛?!?
“刀劍無眼,外面多的是我仇人,要是誰趁亂射我一箭,我找誰報仇去?!?
“他們敢。”
兆時倒也護(hù)著鶯鶯,他閉著眼睛回著:“誰不知道你顧鶯鶯是孤的人,要是有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傷你,孤第一先幫你殺了她?!?
“到時候我傷都傷了,你殺了她有什么用!”
鶯鶯拽不動兆時有些惱了。
這一個兩個的大男人,不是窩在房中看書就是軟趴趴賴在榻上睡不醒,鶯鶯實在拿他們沒轍。
氣鼓鼓坐回椅子上啃蘋果,鶯鶯隔著帳幔往外看,看著看著,忽然眼尖看到了顧凌霄。
“哥哥?”
鶯鶯高興壞了,直接拋下兆時太子奔向了顧凌霄。
鶯鶯之所以囂張跋扈,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有人給她撐腰。
除去武成帝和顧皇后,欽容算一個,兆時算一個,她的哥哥顧凌霄更是文武雙全十分厲害,有他在鶯鶯敢在這靶場內(nèi)橫著走。
隔著一段距離,鶯鶯只看到顧凌霄在背對著她練箭,湊近了才發(fā)現(xiàn)他身邊不僅站了幾位公子哥,還有裘安安和景順荷兩人。
裘安安握著弓箭手臂拉的很開,目光緊緊盯著半米開外的靶心,她小聲詢問著:“顧大哥,你看我拉弓的姿勢對嗎?”
顧凌霄用□□輕壓她抬高的右臂,正要近一步指導(dǎo),有人自背后跑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腰,軟綿綿的聲音帶著埋怨:“哥哥好壞啊,出來玩怎么都不喊著鶯鶯?!?
顧凌霄沒有防備,被她一撞身體前傾險些撲倒裘安安,裘安安也是被嚇了一跳,手中的箭慌亂發(fā)出,她眼神躲閃無措后退,在那短短的一瞬,她耳畔似乎感受到顧凌霄暖暖的呼吸。
“抱歉?!?
顧凌霄穩(wěn)住身體道歉。
他這妹妹實在太頑皮了。
捏了捏纏在他腰上的手,顧凌霄把窩在他背后的人拉出,“怎么做事總是這么莽撞?!?
鶯鶯笑瞇瞇抱著他的手臂撒嬌:“想你嘛?!?
她不喜歡自己哥哥同裘安安接觸,所以故意橫在他們之間打斷兩人交談。
搶過顧凌霄的手中的弓箭,鶯鶯催促著:“哥哥快來教我,我也要學(xué)射箭。”
顧凌霄嘆了聲氣,“你不是會嗎?”
可裘安安明明也會啊,她現(xiàn)在還不是在讓哥哥教。
北域民風(fēng)開放,靶場內(nèi)多的是夫妻或是互生情意的男女,鶯鶯剛才好看到有個男人將女子擁在懷中教,鶯鶯有樣學(xué)樣,“要哥哥在后面抱著我教?!?
“什么叫抱著你教?”
顧凌霄挑眉,被自家妹妹逗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