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哥哥!”欽容總算醒了。
對上欽容垂落的視線,鶯鶯本就止不住的眼淚更加洶涌,她想抱他又怕觸碰到他身上的傷口,就只能無措抓著他的衣襟,“三哥哥有沒有哪里不舒服?”
鶯鶯心里掛著欽容身上的傷,隨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。“你傷的好重,我不知道那些草藥能不能起作用,但我沒別的法子了……三哥哥傷口還疼嗎?”
欽容吃力將手覆在鶯鶯的臉頰上,冰涼的掌心依舊沒恢復多少溫暖,他用指腹輕擦鶯鶯的眼淚道:“別哭了,三哥哥沒事。”
鶯鶯蔫蔫兒點了點頭,極為自責人也沒什么精神。
雖然欽容受傷比鶯鶯重,但鶯鶯并不比欽容好過,幾日不停的‘逃命’讓她戴著腳銬的腳腕已經(jīng)紅腫,墜崖后她又拼力將欽容救出水中,頂著巨大的壓力為欽容上藥,不敢丟下他去探路也無法扶著他一起走,還要承受欽容可能醒不過來的風險。
“鶯鶯做的已經(jīng)很好了……”欽容夸著鶯鶯,聲音虛浮沒有重量,卻十分的溫柔。
他已經(jīng)好些天沒看到鶯鶯了,如今鶯鶯就縮在他懷中,欽容卻沒有力氣擁抱她。目光繾綣落在鶯鶯身上不散,欽容輕輕用指腹微抬她的下巴,查看著她脖子上的傷口問:“怎沒給自己上藥?”
鶯鶯只顧著幫欽容止傷了,沒來得及處理自己身上的傷。從醒來就整顆心懸在欽容身上,說起來若不是欽容這般問鶯鶯還真沒覺得疼,她回握欽容的手用臉頰蹭了蹭他,軟著聲音回復:“忘記了?!?
欽容聽著鶯鶯柔軟的聲音眼前開始發(fā)黑,強壓下身體的不適囑咐:“三哥哥身上放了幾瓶藥,鶯鶯拿出來自己擦一擦,不要讓三哥哥擔心。”
原來他身上放了藥嗎……
之前鶯鶯幫欽容上藥時翻遍了他的衣裳,并未發(fā)現(xiàn)他身上有藥,為了讓欽容不擔心,所以鶯鶯藏著沒說,只是點了點頭應了聲‘好’。
欽容是不知道藥丟了的事,那些藥是他去木屋前特意放在身上的,防的就是鶯鶯的意外受傷。
他是沒力氣幫鶯鶯擦藥了,幾句話的交談已經(jīng)讓他身體發(fā)虛,輕摟著鶯鶯一點點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,欽容強撐著同她繼續(xù)說話:“這里是哪兒?”
鶯鶯感受著欽容的呼吸,輕聲回道:“崖底?!?
為了不讓欽容起疑,所以她直接解釋道:“這崖下有一處小湖,三哥哥我們命好大,墜下時剛好就掉到湖里去了?!?
那么高的懸崖,就算這懸崖底下有湖水,人掉下來又怎么可能平安無事,更何況那時欽容已經(jīng)昏迷不醒,而鶯鶯將他拖出水面時腳上還困有腳銬。
欽容不知是系統(tǒng)救了他們,但眼下也沒精力去思考這些事情。
畢竟鶯鶯此時就在他身邊,出于警惕和防備欽容還是撐著眼皮觀察了周圍的地形,見崖下還有路可尋,才垂落目光呼吸放緩。
“三哥哥……”
欽容初初醒來,鶯鶯心里又激動又緊張,有好多話想同他說。但她喊了欽容兩聲都沒得到回來,手指糾纏著他的衣服,她感受著脖間的呼吸又喊了聲:“三哥哥?”
“嗯?!?
欽容視線已經(jīng)模糊了,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下沉。吃力應了鶯鶯一聲,為了讓懷中的小姑娘放心,他低弱安撫了一句:“三哥哥要睡一會兒。”
“一會兒就好了?!?
“鶯鶯不要怕……”最后的聲音越來越模糊,欽容閉眼時長睫掃到鶯鶯的皮膚,失去意識后身體重量全都壓在了她的身上。
欽容只清醒了這么片刻就再次陷入昏迷,但鶯鶯已經(jīng)滿足了。
等他重新昏過去,鶯鶯就調(diào)整了欽容的姿勢讓他更舒服靠著自己。她守在他身邊哪也不去,蜷縮入他的懷中聽著他平緩的心跳,早已經(jīng)疲憊不堪,鶯鶯沒一會兒也有了困意。
輕輕將欽容的手臂環(huán)在自己腰身,鶯鶯撐著眼皮見欽容的傷口沒再往外滲血,才窩在他懷中睡去。
太陽越掛越高,午后的陽光沖散崖底的寒涼,總算讓二人有了些許暖意。
濕漉漉的衣服被鶯鶯擰過后也干了大半,崖底某處擋風的巨石側(cè)二人相擁倚靠著入眠,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,其中一人終于有轉(zhuǎn)醒的跡象。
欽容再次醒來后,總算恢復了些體力。
身為北域國的皇子,他從小就開始服用一些特殊的藥,所以身體也比常人要復原快些。動了動酸疼的胳膊,欽容的動作很快引來懷中人的嚶.嚀,鶯鶯還窩在他的懷中,人本就嬌小如今蜷縮著更是小小一團,如同一只可憐巴巴的貓咪。
她大概是極沒安全感,睡夢中都緊抓著欽容的衣袖不放,隨著欽容的動作鶯鶯皺起眉頭,睫毛不停顫著睡得極不安穩(wěn)。
“三哥哥……”不知是夢到了什么,鶯鶯偏了偏頭這樣喃喃喚了一句。
欽容將她的低喃聽的清清楚楚,說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夢中這般喚他。圈著人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,欽容知道這次的墜崖真的嚇壞了她。
眼看著鶯鶯眉心的皺痕加深,欽容俯首想要親吻撫平,大概是他身上涼意未散,泛涼的唇瓣貼在鶯鶯眉心后,鶯鶯哆嗦了下直接從睡夢中醒來。